两人的距离极近,令她看清了这男人一年来的变化,棱角分明的脸庞再没了学生时代那样的稚嫩,澄澈的灰眸里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得成熟且难以捉摸了,就像多了层看不见的隔阂。
“所以你才答应嫁给他么。”
突然的发问拉回了她的思绪,不经令她思虑起,如果当时未被消除记忆,在那种情况下,她多半也是会选择嫁的。
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在警醒着她要以家族为重,即便安格斯才是策划杀害父亲祖母的真凶,可牵扯到卡特的血脉,不可能因此就不要这个孩子,她必须生下来好好地抚养教导。
是啊,她个人的意志与感受在家族面前永远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个。
可安格斯会在意她的感受,会坚定地选择她,如果父亲和祖母没有逝世
在家里忍耐了一个月的负面情绪偏偏在此时有些绷不住了,但她没忘记得断了这个男人所有的念想,强忍着眼泪提起微笑摇头,“德拉科,我爱他,真的真的爱他我也曾喜欢你,那是我第一次付出真心去喜欢一个人,可后来我发现两者是不一样的,我对你的喜欢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说这些话时,她没敢直视他的眼睛,什么喜欢啊爱啊的,当时的她分明能够为了这个男人反抗父亲,努力地向他靠近,一度变得不像自己了,如今却要用这么伤人的话来断掉联系,真是讽刺。
只是片刻过去,她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虽然此时的她垂眸看不见他的神情,愧疚却已将她填满。
而随着揽着她的手一松,她这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可紧随其后的后悔与酸涩来得凶猛,鼻子一酸,眼前便蒙了层水雾,她想憋回去,可只要稍微摇摇头,泪珠便会掉下来。
于是,她趁机往旁边挪了挪,刚要侧过身悄悄抹一把眼泪便又被拽住胳膊一扯,她整个人便又靠了过去。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眼泪便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视线清楚的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眸中看见了心疼与曾几何时那样浓烈的汹涌的感情。
“是想他了么,原来如今你这么不想见我,厌恶到说几句话就要掉眼泪的程度了,那么需要我替你通知他么,放心,不会打扰到你们夫妻恩爱。”
他的嗓音低沉清澈,语气轻柔地像是哄着她,可一听他说要去找安格斯,她顿时便没了哭的念头,连忙抓住他的胳膊镇定道,“不必了,明天我会亲自去的德拉科,谢谢你关心我,你也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你有你的生活,我也不会常常来英国了,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可以吗?”
即便她这么说,男人也面不改色,还微笑着应下,“普通朋友当然可以,只要你能真正的幸福,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干预。”
这是在变相提醒她,父亲与祖母真正的死因吗?
“谢谢你,德拉科。”
她努力地勾唇,掩饰着自己濒临崩溃的另一面,随后起身离开他的怀抱,指了指墙壁上的时钟提醒道,“已不早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
时间已接近凌晨1点,的确很晚了,可这个男人却一动不动坐在那儿,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挑了挑眉,“卡特小姐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么,在凌晨1点,宁愿狠心地把客人赶走,也不愿意收留他一晚。”
如果是麻瓜,凡妮莎或许真会留他一晚,可望着他手中把玩着的魔杖,饶是多年的贵族修养也令她有些无奈,明明可以用幻影移形直接走的,偏偏
为了不吵到文森特和小g,以及第二日能趁早打发他走,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跟我来吧,一楼还有空房间。”
说着,她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个男人总算肯起身了,他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才跟上来,那副悠哉的模样,简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打开房间灯后,入目的卧室风格摆设是温柔的浅色调,干净整洁很是温馨,虽然远没有宅邸的一个房间大,却是按她的喜好装修整理的。
当然,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如今又是马尔福的家主了,这里对他而言的确简陋,因此她又做了解释,“这里自然是比不上马尔福庄园的,只能请你将就一晚了,那么我也去休息了,晚安。”
这次他没再说什么,她也能松口气,就在她转身准备出去的下一刻,眼前的门忽然关上,她整个人被拥进了个怀抱里,紧接着灯也被熄灭,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可她仅仅吐出一个“你”字便被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给噤了声,没两秒便躺到了床上,抱着她的人没有松手的意思。
明明知道是他,可曾经熟悉的气息只令她觉得陌生,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忍不住颤了颤,没由来的有些怕。
好在他很安分没有乱动,她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儿,想去掰开箍着自己的手,只是根本没有一点儿效果,她只好开口道,“格林格拉斯小姐如果知道你与前女友纠缠不清,不知会作何感想。”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身后除了沉默别无其他,她索性再次挣扎起来,谁想才扭动了那么两下便被他抱地更紧,喷洒在脖颈上的热气致使她一动不敢动。
“别动,休息。”
他忽然抛出的这句话使得她下意识绷紧身子,环绕在耳边的声音沙哑低沉,听上去似乎真的困了,她便也没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