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李培脱口而出,这声「爸」喊得其他人一愣,薛谦更是直接笑喷了,「我说培哥,你这称呼够独特的啊,你爸是建国叔?哈哈哈,你小子藏得够深的啊!」
李培狠狠瞪了薛谦一眼,这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他赶紧转向李建军,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爸,您怎么来了?」
李建军没搭理李培,径直走到张建国面前,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朗声笑道:「建国啊,几年不见,你小子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张建国被李建军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但还是笑着回应道:「老李,你这变化可就大了,当年你可是我们团里最瘦小的,现在倒好,比我还壮实了!」
「哈哈哈,当年那不是没吃饱嘛!」李建军爽朗地大笑起来,拍了拍张建国的肩膀,「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当年在部队里,你小子可是没少帮我挡酒啊!」
李建军说着就要拉张建国走,张建国却没动,他指了指张默等人,说道:「老李,我儿子和他的朋友们都在这儿呢,咱们要不一起?」
李建军这才注意到张默等人,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默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哈哈一笑,「好啊,那就一起,正好也让我看看,建国你的儿子,是不是跟你一样聪明伶俐!」
一行人找了家附近的茶馆坐下,李建军和张建国聊起了当年在部队的往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回到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李培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偷看李建军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太了解自己老爸了,表面上看起来豪爽热情,实际上城府极深,做事从来都是目的性极强,这次突然出现,绝对不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爸,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李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建军斜睨了李培一眼,「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张叔叔了?」
「当然不是,只是……」李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是什么?」李建军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压迫感。
李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爸,您是不是知道这块地的事?您和张叔叔,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李建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块地,可不简单啊……」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默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是吧,小默?」
张默被李建军这声「小默」叫得浑身一激灵,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老爸,却发现张建国也是一脸疑惑,显然也不知道李建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李叔叔说笑了,我哪懂什么地不地的,我就是一学生。」张默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这老狐狸,一上来就试探我,当我傻子呢?
李建军也不在意张默敷衍的态度,他放下茶杯,十指交叉撑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张默,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小默啊,你爸当年在部队,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见了不得喊一声‘张哥’?你爸当年……」
「老李,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嘛?」张建国有些不自在地打断了李建军的话,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给咽下去。
李建军却像是没听到张建国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爸当年那可是团里的尖子,各项训练都是拔尖的,要不是那次……」
「老李!」张建国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他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死死地盯着李建军,「我警告你,别再提那件事!」
空气瞬间凝固,茶馆里原本的喧闹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这一桌。
李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从来没见过自己老爸被这么怼过,更没见过张建国发这么大的火。他偷偷瞄了一眼张默,却见他小脸上毫无波澜,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却像是藏着什么风暴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薛谦和林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陈小小,她紧紧握住张默的手,无声地给他力量。
「建国,你……」李建军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建国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他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他转头看向张默,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和蔼,「小默啊,你和你爸长得真像,尤其是这双眼睛,一看就聪明。」
张默心里冷笑,这老狐狸,变脸比翻书还快,这还没完没了了?
「李叔叔过奖了。」张默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想再跟他周旋下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拉着陈小小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馆。薛谦和林婉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小子……」李建军看着张默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张建国,「建国,你儿子,不简单啊!」
「他只是一个孩子。」张建国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却透着一丝警告。
「孩子?」李建军嗤笑一声,「建国,你别忘了,当年你……」
「闭嘴!」张建国怒吼一声,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李建军的衣领,「你要是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我跟你没完!」
李建军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好了,好了,我们谈一下那地皮?」
「是就最好,不过那地皮确实不好弄…。。」张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你明知道,这块地皮背后复杂,为什么还要推荐给你儿子?」李建军一字一句地说道,「建国,你想干嘛?」
张建国身体一震,眼中精光一闪「这块地皮的地理位置优势,老李你是懂的。而且我看了小默的蓝图,我知道这块地就是上上之选!」
李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建国,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总要跟他说说,别都藏着。而且你儿子聪明着呢,这块地不用担心,我帮你搞定后面的牛鬼蛇神。你也知道,京都已经留意到你们一家了,留给你跟张默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茶馆,留下张建国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茶馆里,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