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眼中那人,向他举手示意,举止优雅,神态自若,是昔人,却又非昨。
&esp;&esp;上官直不知此刻是梦是真,也不知自己眼前之人是幻是实,旁边的副手见他呆怔,急忙从旁低声道:“大人,此位是明王殿下。”
&esp;&esp;顷刻间,尘埃落定。
&esp;&esp;笑意逐渐地自嘴角出现,上官直心道:“淑儿,你所说的,竟是这个?”想到她带一丝狡黠的笑意,满心的恼恨熊熊在瞬间尽数潜伏在冰川底下。
&esp;&esp;上官直一笑,行了个邦交之礼,道:“殿下风姿神伟,令人钦敬!”过去种种,抹去不提,笑的天衣无缝。
&esp;&esp;凤卿微笑点头,两人目光相对,都看出彼此心底另藏真实,可偏无法说破,如今,这金殿便是那戏台,大家伙儿粉墨登场,同台较量,谁也别看不起谁的角色身份低下。
&esp;&esp;须知,世事无常,风水轮流。今日□韩信,他日万人之上,封王称侯,所谓“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esp;&esp;上官直面上自若,心中汗如雨下。
&esp;&esp;上官直出了午门,一步踏前,脚底下软绵绵地,仿佛一脚踏中云端。
&esp;&esp;回头相看,抬手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心中五味杂陈,却笑着摇摇头:这是何地?他竟是来到了何处?
&esp;&esp;当初皇帝给他旨意,令他出使,他正是心如止水时候,一口应允。
&esp;&esp;家中他不愿再停留,想找的人也找不到,便专注政事,皇帝如此,正合他心意,也是皇帝重用之意。
&esp;&esp;却未曾想到,竟迈入如此光怪陆离之境。
&esp;&esp;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惊悚之意。
&esp;&esp;这北疆的皇室详细,他也知道大概,来此之前,做足准备,却未曾想到……准备的再充足,也有措手不及之时。
&esp;&esp;上官直心中极快地盘算。
&esp;&esp;这大王爷,他知道,据说是南楚回来之人,年幼失落民间,才回来不久。
&esp;&esp;但如今看来,竟是半真半假,失落是真,南楚却又哪里是?竟是自他们东明……然而,年幼如何失落,先不提,他明明是东明的戏子,二十年不曾抬头,忽地一朝翻身,为龙为凤,其中必定有玄机,那么……
&esp;&esp;上官直心狠狠一颤,忽地想到个自己痛恨入骨之人。
&esp;&esp;昔日情形,重重自眼前闪过,那个居心叵测之人,他曾经在东明忽然出现,又潜入上官家,他跟祈凤卿的关系非同一般,他……
&esp;&esp;难道说……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算算也是,自祈凤卿出事到销声匿迹,处处都有他的踪迹,自他带着季淑消失,上官直命人将楚昭的来历行踪,查的一清二楚,故而得知。
&esp;&esp;如今,季淑人在北疆,两相印证,楚昭在这两件事上都有份,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亦是北疆之人?
&esp;&esp;上官直的心忽地忐忑。
&esp;&esp;凤卿是大王爷,那么楚昭是何人?是皇族之中领命办事之人?想来想去,这个解释可以得过。
&esp;&esp;但……保不准其中另有隐情。
&esp;&esp;上官直一路走,一路思想,那颗心沉甸甸地,一直想到季淑。
&esp;&esp;是了,如今,什么也不用顾忌,要好好地问问她。
&esp;&esp;倘若楚昭亦在北疆,那么……上官直双眉一皱,袖子中的手紧紧握起:“不管如何,那个人……绝对是饶不得。”那恨,他始终难忘,那夜那人如此骄狂地将季淑带走,他便恨他入骨。
&esp;&esp;上官直未曾想到,他来不及问季淑,那人竟自动找上门来。
&esp;&esp;当下马入了驿馆,望着堂上坐着的那人,上官直觑面看个正着,带人离去,只是……我想告知大公子,你不叫我见她这一次,纵然你带她走,不出一月,大公子就可以替她再操办一场风光大葬了!”
&esp;&esp;上官直气的浑身发抖,道:“混账,居心叵测,危言耸听,你……你……太放肆了!”他心中埋着的谜团,亟需有人解答,面对如此的威胁,却又按不下心中那口气,三分信,七分恼怒,若是以往的性子,便立刻叫人将他打出去,什么威胁言语,性命之忧,他才不放在眼里,但是此刻……
&esp;&esp;楚昭看着上官直面色变化,心如止水地,静静等候。目光从门口向外,驿馆的院子里,风吹过,翠叶摇曳,光影闪烁,前尘按下,后事跌宕,而他同她,是生是死,是断是续,都在此刻。
&esp;&esp;必须,要有一场了结。
&esp;&esp;123紫藤:蝴蝶不知人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