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苏茶下意识看了眼窗台上的仙人掌盆栽,已经都被她移到了挡板下了。
这是她以前在学校里买了带回来养的,开始总是浇太多水,或者下雨天忘了挪进来,盆栽里水太多,仙人掌常被水泡得根部都发烂了,再在太阳底下一晒,很快就死了。
后来她就学着少浇水,用不需要的柜子做了一个临时挡板出来,下雨天就把盆栽挪进来,太阳天再挪出去。
这样仙人掌就能长得很好。
见她积极的挪过几次后,程砚就知道规律了,有时候下雨天她忘了这件事,他还会提醒她一下。
“下雨了。”
他只要这样说,她就会很快想起来,然后马上跑到阳台上挪盆栽。
这个夏季多雨,苏茶印象中这是近几个月程砚第一次提醒她,或者说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来挪过这些盆栽了,好像也很久没有浇过水了……
不过似乎这些仙人掌生命力变顽强了,几个月没有管过都活得好好的,颜色翠绿富有生机,甚至连仙人掌上的刺都长得整整齐齐十分规矩,像被修剪过一样。
苏茶没有细看,主要是身后站着程砚,被程砚看着的时候,她总是不太自在,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而且刚才还被他听到了要和江泉一起‘自驾游’这件事。
就算现在她很努力的想将他摆正到‘姐夫’位上,但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还是让她无法以平常心和他相处,不过似乎她从来就没有以平常心和他相处过……
从一开始的小心拘束不自在,到现在的小心拘束不自在加极度脸红尴尬。
见她盯着仙人掌,手无意识的捏着手机挂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砚注意到她头发上还带着白色发套,身上是常服睡裙,脚上踩着一双兔子拖鞋,脸和颈侧的肌肤白里透红,些许碎湿发沾在额角,微颤的睫毛还冒着水汽,似乎是刚刚泡过热水澡,唇色也极为粉嫩润泽……
悄悄抬眸看他时湿漉漉的眸子小心又柔怯,又很快垂了下去,就这么轻飘飘的一眼,像羽毛一样勾得人心痒……
这是非常诱惑勾人的场景,尤其是对已经食髓知味的程砚来说,很难能忍受得了这种若有似无的勾引。
他此刻大可以用她拒绝不了的语气,冷声让她主动走到他的怀抱里,或是直接让她走进他的卧室,躺在他的床上……
他都能想象得到她委屈害怕又不得不听的乖软模样,她会听话的帮他解开衬衫扣子,在他吻下去的时候启唇……在再难承受的时候都会忍着不敢拿指甲划伤他的背……像水做的人一样,憋红了眼时上面在流泪,下面……爱国富强……
但是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围一安静下来,苏茶的视线就落在了仙人掌的刺上,越看越觉得是被刻意修剪过,不然怎么会每根刺都长得一样长。
她不由得伸手去碰了碰。
“苏茶。”
突然响起的话声吓得苏茶手一抖,仙人掌刺插进指腹,十指连心,一瞬间尖锐的刺痛让她吃痛收手,指腹却已经被扎出了血来,正往外冒着血珠。
她正盯着那越聚越大的血珠,手却被程砚握住了。
这是个小伤口,一般消毒后用棉签压一会儿就不流血了,创可贴都用不上,不讲究一点的,拿纸巾擦一下就好了。
但在消毒后,程砚还是给她绑了个小创可贴。能察觉得到她游移小心的目光,在他抬头时,她又很快只盯着手指看,似要把那个创可贴看出一朵花儿来。
半垂眸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眼睛鼻子唇都并没有过分艳丽的颜色,反而十分清纯干净,加上她本就柔软的脾性,使得整个人周身不自觉就萦绕着一种乖顺服帖的气息,任谁看到都想去戳一戳,碰一碰。
这副模样也很容易引起人的恶念,尤其是男人对她的……
但她似乎并不清楚这一点,越被欺负就越软,越软就越容易被欺负,当然是各种意义上的欺负。
程砚也不指望脾性和身体都软成这样毫无原则的苏茶在外能拒绝得了别的男人,可能碍于他的那句提醒能多说两句‘不要’,但‘不要不要’有什么用。
“我给你熬了姜糖水在厨房。”
“……嗯?”苏茶茫然抬头。
程砚却不欲多说,留下这句话就松开了她的手,起身进了书房。
姜糖水?
联想到自己的小日子好像就这两天了,苏茶蓦地整张脸都瞬红了,脸止不住的发烫发热,在沙发上坐立不安,手捏着靠枕一角,明明是下雨天,她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