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政迟,兴奋道,“难道说,你觉得不够解气,还想要报仇吗?啊啊,好的,好的……”
殷姚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抬了抬下巴,目光垂下,一个人拿着枪,不知是麻木还是疲惫,伤痛让他的气质变得不那么柔软。
白燮临看得失神,食髓知味,不由得有些着急,“好,好,我知道了,还有没有枪,”他扭过头对越遥,“去,找人拿把枪给他,让他完成自己的……”
话音未落,越遥突然抬起头,目光再一次猛地尖锐起来,“你要干什么?”
白燮临顺着看过去,眨了眨眼。
殷姚再一次举起枪,这回,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自己。
“怎么了?”
白燮临奇怪道,“为什么突然这样呢。”
殷姚语速缓慢,“白先生,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到了。现在我想要你兑现自己的承诺。”
“你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先不说,你居然还会相信我……”白燮临笑着说,“虽然我很喜欢你威胁人的模样,但可惜的是那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已经用出去了,你忘了吗?”
越遥一顿,稳了脚步,拦在白燮临面前的胳膊放了下来。
但他还是蹙着眉,精神依旧紧绷,死死盯着殷姚手里的那把雏鹰,不敢移开目光。
殷姚却并没有放下胳膊。
那枪口依旧对准前方,外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强作镇定,他自己也没有掩饰。
他很紧张,也很害怕。
但既然紧张和害怕解决不了任何事,还不如拼一下。
他知道,自己气势上比不过这里任何一个人,哪又何必装模作样。
“是吗。”
殷姚笑不出来,只扯了扯嘴角,“您要不要赌赌看。”
白燮临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看了殷姚许久,加深笑意,“你同谁学的这些,是政迟教你的吗?那他教得很不好。如果你有子弹,为什么不直接冲我开枪,你现在没有任何优势。即便你枪里现在是满弹,”他直白道,“船上只有我的人,你杀了我,杀了越遥,也逃不出去。更何况,一开始,你就不该冲他开枪,解开他的绳子,让他带着你拼杀,还能有一线生机。”
殷姚表情不变,“他救不了我,我要向您投诚啊。”
白燮临一顿,“嗯?”
他来了兴趣,“这我就不太明白了。”
“能让您不明白我想干什么,目的不就达到了,”殷姚歪了歪头,说,“我没干过这种事啊,从小到大,家里没让我受过苦,所以面对矛盾和冲突,生涩得很……”他看了眼越遥,“更何况是这种危机场面。”
白燮临像看一只愚蠢又鲁莽的宠物一样看着殷姚,无奈道,“也可以先将那把空枪放下,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讨厌被人用枪一直对准着,这让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过去……”
“白先生不信我?”
“你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不是装腔作势——”
砰!!
子弹卷着热辣的风,险险擦过过白燮临的耳郭,并没有挨到皮肤,却因为时速太快,与空气摩擦而过,他外耳擦红了一块,有些灼伤了,隐隐可见血色,还有些烧焦的碎发,落在肩膀上。
因为是铅弹,穿透力没有那么强,嵌在那吵闹的老虎机上,铁皮凹下去一块,满地都是灯泡的玻璃渣。
白燮临嘴角的笑意不变,越遥几乎快要吓疯了,他愣愣地看着殷姚,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恨意,几乎是瞬间,闪电般的速递掏出枪对准殷姚,想也不想就要扣下扳机。
“越遥。”
白燮临说,“把枪放下。”
“我要杀了他。”
“把枪放下。”
白燮临温柔地说,“听我的话。”
“不行!”
越遥面容狰狞,失控地喊,“他会杀了你的!”
又对着殷姚,“为什么,我为什么没一开始就就把你捅死……”
话未说完,白燮临扯下越遥的衣服,将他拉至身前,堵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