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猖一早出门,至夜未归,指挥使府衙并没人显得异常,只当他是去宿花眠柳,岂不知他连带着的随从都被江、唐二人拘了起来。
“今晚一定要找到他的罪证,以免夜长梦多。”
“放心吧,我已经探好了路。”
涿州指挥使朱门紧闭,二人施展轻功,从屋顶掠过,只觉得周猖家大大小小有二十多个院子,十几座楼堡,外面都有院墙环绕,占地三百亩不止。悬山顶、歇山顶、卷棚顶、硬山顶、形式各异,院中有院,院落层层纵深,前院后园,处处修得富丽堂皇。
二人身穿黑色劲装,黑色面巾蒙面,腰后身插紫箫的江如济,向前一步,望向那座高墙,足蹬墙边的一棵柳树,衣袂飘飘,轻轻落下,身已到院墙内,唐舒瀚跟着,他一个大迈步,用力一蹬墙面,纵身提气,也帅气地落到江如济的身旁道:“就是这了。”
江如济见眼前如唐舒瀚描述一般无二,有十几个砂堆,四墙内高树成阴,外面是决计看不到里面的,他们本以为会有许多守卫,二人贴着墙走,形如黑猫。转了一会,并没有看到守卫,院内空旷,反而让人紧张不安。绕过沙堆,后面有一个园子,拙劣地写着“畅吟园”三个大字。园子居然没有锁,二人相视一眼,都感到诧异。
唐舒瀚上前一步,挡在江如济身前,用手推开门,门“吱呀”一声打开。
原来是个下沉的园子。该是平地向下挖,挖出一个巨大的地坑,再修建成院落。
他们两人取出火折子,沿着下沉的台阶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下去,越往下走越宽敞,最终在这个地下的院子中间停住了脚。
“这周猖是属老鼠的呀,那么多的院子不住,在这挖地府。”唐舒瀚调侃道。
“他可是只硕鼠,”江如济话说一半,一扬下颌:“舒瀚你看那些是什么?”
说话间,从四面八方,地上、树上、滚着、爬着、跳着、抓耳挠腮地向他们涌来的,竟是一大群猿猴,有百十只不止。它们神情怪异,鼻涕、眼泪流着,打着哈欠,有的还学着人的动作,向他们两人打躬作揖,有的在地上打滚卖乖。
“它们,似想讨要什么东西。”江如济猜测。
“我听说,江湖上杂耍艺人训猴子,常用一种秘制的香料日日给它们闻,也不用锁链绑着它们,日子久了它们形成了依赖,再断掉此香,这些猴子周身不适,就会向艺人讨要,艺人不给,它们就会痛苦万分,然后,艺人用棍棒、皮鞭等猛击虐打,猴子为了闻得此香,只得忍受棍棒,都不会逃走,长此以往,猴子自然驯服。”
江如济五体投地的看了唐舒瀚一眼,道:“那这里面,该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为何?”
“若是用人看守,人皆爱财,难免生出贪心,只有猴子对金子不感兴趣。”
“所以,金子该是放在此处,我们快找找。”
刚拔腿要找,江如济又忽然止步:“不过,你还没说,若是艺人始终不给香料,这些猴子会如何?”
“这个,我还没有听说。”
这些古猿猴,身形硕大,通体黑毛,为首一只倏地一拳头冲着唐舒瀚面门挥过来。见领头的出手,所有猴子快如闪电地一拥而上,唐舒瀚慌忙招架:“现在,我知道了,不给香烟,就打人,它们还有这个用处。”
猴子本就是灵物,身形灵活无比,百十只胡乱出手,又没有招式,江如济眼花缭乱,只觉一只猴爪从后面伸出,右耳下脖颈一疼,已经被挠了一道血痕,血水染了领襟,不过衣服是黑色的,倒也看不出来。
唐舒瀚拔出配刀,就要大开杀戒。
江如济阻止:“它们不过是被恶人利用,中了香瘾失了自由,已是可怜,不要伤它等性命。”
他使出点穴手法,紫箫点住猴子周身十二处大穴,唐舒瀚知他不忍杀生,又把配刀插回刀鞘,也点起穴来,唐舒瀚也不确定猴子的穴位是否和人一样,就点多不怕错地,忙了半天,猴子实在太多,他们一一点过去,全部点完,他们手也酸了,见猴群呲牙咧嘴,面目丑陋,形容滑稽忍不住相视一笑。
“哎呦……我的脚”唐舒瀚蹲下身,抱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