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心顺着师父的目光,对着水塘下连发数枚钢针,水纹骤然散乱,屏翳在也坚持不住,惊叫着扑腾着爬上了岸,身上的黑泥因为在水中浸泡过,已经洗去。
一根钢针没入了他的小腿,他站直方才感到疼痛,撕开裤子查验伤处,出血不多,但周边已经泛着紫色,他常听师父说,鬼母天姬在西南称霸一方,用毒制蛊没人能解,除非是她的解药,别人的通通不管用。
屏翳低喘着寻觅金云骞的身影,见她并没有受伤,满心欢喜,欢喜过后,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起来,还有几个蜀中军无路可退,前后都是鬼母和青城派的人。
他想跪下求情,说不定鬼母会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可又迟迟跪不下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想在金云骞面前失了面子。
他露出服软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抬头,刚看到罗木葵的脸,他的膝盖最终不由自主软了下来,罗木葵长发披散,脸白如雪,眉心显出狭长的血痕,嘴唇也越来越紫黑,原来含着温情的眼睛,现在全是煞气、杀气。
“她全身都是毒,谁碰到她,哪怕是衣角都是死!要当心!”李玉房提醒他的爱徒们,蜀中军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百里无心看师父这样,知道她要大开杀戒了。
不杀了他们,这鬼峒宫再也无法居住,师父十多年的经营必将毁于一旦。
想到此,五人一起出手,不费什么功夫就杀死了那几个试图逃跑的蜀中军。
五人又对敌李玉房的九大弟子,李玉房全身一团白雾,用真气隔断罗木葵的毒功,就算这样,他也不敢和罗木葵碰到。
余天凌深吸了好几口真气,想迫使自己运功对敌,可怜他根本做不到,眼见阵势不能打,真是晦气郁闷至极。
罗木葵见到李玉房躲闪巧妙,十几个回合下来也没有沾到他的衣角,突然诡异一笑,风驰电掣地掌风向年龄最小的二盏打去,二盏应变不及,忙用手去挡,这时,一只骨节分明,匀称修长的手,拉过二盏,接过了罗木葵的这一致命掌法。
罗木葵没想到世上还有人能接住这毒掌,“你?不可接掌……”李玉房喊也来不及了。
等到罗木葵看清楚眼前的少年,整个人呆了呆,不知她在想什么。
江如济挥出紫箫重重打在她的右肩,罗木葵耳鼓传来骨节断裂的声音,她痛得胸口上下起伏,白无血色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神情,“你是谁?你叫什么?快说。”
江如济刚想说话,“江如济快抓住她,我们都被她下毒了。”金云骞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玉房见自己的几个徒弟都被打伤,一腔怒气,再使出的招式,招招致命。
罗木葵不能再发呆,只好专心对敌,想着在鬼峒宫,自己的地盘,他们一个都逃不掉,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无心,除了这个拿紫箫的,其他人全部杀掉。”
百里无心嫣然一笑,师父的命令已下,她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江如济刚刚才对她残留一点同情,没有下杀手,现在看她魔性大发,判若两人,脸上也有了薄怒,下手也不再留情。
罗木葵也感到江如济的招式变得凌厉,还不怕她全身的毒,身旁还有个李玉房,腾跃之间,她发现李玉房一只脚是假的,行动不太灵活,全靠内力流转腾挪。
罗木葵给百里无心使了一个眼色,飞向木屋后的林子里,江如济、李玉房追了过去,屏翳偷偷摸摸地爬进了木屋里,翻找解药。
进了林子,触目惊心的红色,红色的伞呼呼地在空中旋转,江如济屏息凝神,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些伞骨锋利无比,碰到当即身首异处。
“李掌门,叫您的徒儿千万不要进来。”
李玉房哪里来得及说,眼见他的徒弟已经冲过去,几个鲜血四溅,有的断臂,有的已然毙命,他们拼死杀了白、花、黑、青四人,顷刻间九大青城上徒只剩下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