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月好半天没说话,隔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啊?”
他开着车,目视前方,淡声道,“很多人都知道。”
梁今月点了点下巴,一班有人缺考了理综,想也知道会轰动全校,好在她在高考结束后,就跟着薛凝去了巴黎,切断了和国内的联系。缺席了这些讨论。
她不想多说,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那个时候考试状态不好,再加上我爸妈准备让我出国,就没去考了。”
江序看过去一眼,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今天不舒服,别想了。”
她点点头,没有过多地回忆,单纯在想,其实他也记得很多事。
车开进自家小区的车库。
江序先下了车,绕到她的那一边,替她拉开车门,梁今月做好了爬他背上去的准备。
谁知他好像嫌麻烦似的,直接从车里把她打横抱起,梁今月慌了下,赶快搂住他的脖颈,“……你别摔了我。”
他低低说了句,“摔不了。”
从车库上了电梯,梁今月的脸贴在他胸膛前,听见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很平稳。
全然不似她的。
到家时已过十二点,还有很多事要做,最重要的是,从冰箱里找出备用冰袋敷在脚踝上。
梁今月动不了,这一切都由江序代劳。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提醒,“脚悬空。”
她乖乖照做,奇异般地觉得心里很柔软,如果没有他,今天她一个人也能解决这个突发情况,打电话给宋姿求助,再不济报警或者打119,总有办法。
但也没人能借个肩膀给她靠着哭,回家后还要自己面对黑漆漆的屋子。
江序拿了一个冰袋过来,脱掉她的袜子,梁今月脚趾下意识蜷缩了下,划在他的手心,她的脚很小,很白,牛仔裤的裤脚被推上去一些,纤细的小腿线条可见端倪。
“我自己拿着吧。”
他抬眼看她,“你行吗?”
敷个冰块而已,怎么不行了?
他没答应,坐上沙发,把她的脚踝搭在他的大腿上,她脚后跟下是坚硬的触感,顷刻间觉得脚在发烫,旁边冰块挨着,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她的脚趾无意识地动着,江序低眸看了眼她大红色的指甲盖,过了几秒,“等会洗澡小心。”
“嗯。”
他教育起她来,“以后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尝试危险动作了。”
“噢。”她乖巧点头,玩笑着说,“我可能小脑不太好,老是出这种事故。”
他清淡地笑了声,说:“你只有小脑不太好吗?”
梁今月瞪大眼睛。
她自己说自己是开玩笑,他也跟着说那就是讽刺了。
她不满地晃了晃脚。
江序捉住她的脚掌心,带来轻微的痒意,警告她,“别乱动。”
这个澡梁今月洗得十分小心,出来时江序已经换上了睡衣,手里拿着吹风机,“过来,给你吹头发。”
她看着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情变好了,她单脚跳过去,坐在沙发上,吹风机接上电,江序拾起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吹。
温热的风吹在头皮上,耳边轰隆隆的一片,她的心格外安宁。她觉得,江序现在对她真的挺好的,挺关心她的。而且,今天被她闹得这么晚,他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和她说话还很有耐心,会配合着她开玩笑,甚至会逗她一下。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江序的手从她的头发上离开,她转过头,打了个哈欠,有生理性的泪水含在眼里,朦胧之中好像看见他笑了一下。
“上完药再睡。”
“好。”
他蹲着,手托着她的左脚,朝肿高的地方喷了医院开的喷雾,又拿了棉签给她抹药膏。
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周身,此刻好像还多了一点别的什么,梁今月不知道,有些心乱,没话找话说:“我最近进了两次医院了,还感冒过,各种不顺,是不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江序抬眼,漆黑的眸和她对上,他眼里稍许无奈,“改天你可以去你们学校旁听马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