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寂滨这个小家伙吧,我对他的兴趣还蛮大的”乔思丁恍如一个少年心未退的顽童般说道,略显浑浊与周围的脸庞与肌肤充斥了“鲜活”。
温淑苦笑着,随后右手食指伸出,抵到唇前:“嘘~保持‘安静’。”
乔思丁心领神会,大手一挥,一团无形气泡飞出,捂住了寂滨的两耳。
温淑的表情明媚,温和道: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几年前的一场沙漠里,那个时候的非常时期,让我不得不混入运送物资的队伍里。”
“一开始,雇佣伊雷斯小队也是出于加上一层保险,但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一场即将来临的杀戮与悲剧,随着沙尘暴席卷,笼罩了人马、物资、以及行踪…”
“那时我畏缩在马车里,外面的哀嚎、惶恐…源源不断的,透过一层薄墙,传入车内……”
“当时我吓坏了,对所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无助,惊悚,害怕…这些情绪如瘟疫般四散开来,哪怕时至今日,也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乔思丁右手摸着下巴,眼中带着一抹同情与些许顾虑:
“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乔思丁想从温淑身上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乔思丁与温淑家族常年保持了社交与联系,也就促使了两人时有来往,关系甚好,乔思丁的追问在温淑看来没有冒犯,明媚而温和着继续道:
“后来……”
“伊雷斯踹开了车门,大喊了一声‘来敌人了,快跟我离开’。”
“当时我害怕到了极点,已经忘了该如何思考,理智随着外面转瞬即逝的生命一同消失了,痴痴的,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只有惊恐与不知所措。”
“最后是伊雷斯强行拽起我,背着我走了出去。”
“当时在小队里的,有‘寂滨、归来、林’。”
“归来是位道具师,用着让人难以发现的道具,依靠着‘光的折射’来制造视觉错位,从而掩护我们撤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累赘的关系,他看我的眼神,态度,一直不是很好,而对于来犯的‘天使’也表现的极为厌恶,毫无顾虑的杀了一个又一个…”
“我以为我能安全的离开,但终究是百密一疏,一柄光枪,一片剑雨,越过众人的厮杀,从天际传来,瞄准了我,当我认为必死无疑时,那一直在四人中毫不显眼,看起来怯弱而又自卑的寂滨站了出来,运用着我所未知的力量抵消光枪的冲击,却仍被弄得满身是伤,奄奄一息,重伤垂危的模样,让他无力接下光枪,被刺穿了心脏…”
“而伴随着寂滨‘死亡’的,是归来与林的理性,他们不顾及一切所有,掀开了所有‘底牌’发了疯的,不分敌我的展开了又一场杀戮…”
“如果当时不是伊雷斯的发言劝止,那践踏着自己人,手握长刀的归来,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人…”
“再后来,援军赶到现场,镇压住了这帮暴徒,战乱得到了平息。”
“因为这场意外,我们暂时住进了附近的村落里。”
“说来也好笑可悲…当时的我…真不是个人,我居然对着救我一命的人,对着躺在房间床铺上的寂滨,说着‘他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带回来…?’”
“结果刚说完这话,归来就一拳把我打打倒在了地上。义愤填膺,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吃活剥了……”
“紧接着,是质问与指责的谩骂,我被骂醒了过来,现在我真该感谢他…”
“虽然伊雷斯也不悦我的说辞,但还是一手搭在了归来肩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当务之急是清点下损失与剩下的物资,看看有没有能让寂滨恢复一些的食物跟药品’。”
“林当时说想留在寂滨照看的,但因为小队里只有她认识并了解药物的作用,林也只能无奈的走了出去…”
“我当时依旧不知所措,茫然的愣在了原地,直至寂滨跌倒在了地上,才让我回过神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人的脸上的忧惧与惊恐,还有因情绪激动而痛哭流涕的悲恸…”
“我不清楚他在害怕什么,出于被救的心理,亦或觉得他太过可怜…”
“我也是那时迈出了‘新生命’的第一步,我尝试着脱离家族的影响,去接触,去搀扶,去帮助一个人。”
“把寂滨搀扶起来,放回床铺后,看他仍旧情绪激动,紧张的模样,我尝试着与他交流。”
“可结果……却是让我发现了,他是个‘聋哑人’无法说话,也无法听到什么,只能用手指奋力的在另一只张开的手掌上书写,尽力暗示着笔张。”
“我花费了一些时间,找来了笔和纸,递给了他,让他能在上面写字,那颤抖,拿不稳笔而懊恼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得,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近乎刻写在白纸上的内容…”
“‘我只是心脏被捅穿了而已,我没事的,还还能战斗,我还有用,我的身体还能再生回来,我很有用的,别抛弃我’。”
“这简短的几行字,让我感到了凄惋与心疼,他那奋力想从房间爬出去的模样更让我心都碎了…”
“我背着他,看到村民就四处问路,花费了些许时间才找到伊雷斯三人。”
“拿出那张写着歪歪扭扭,弱不禁风般字体的白纸,并对伊雷斯三人进行了一番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