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米粒。”
后院一片漆黑,高悬的明月给望不到边的葱绿竹林披上了银色的外衣。
纯白的月光中,烟头的橙色火星在修长的手指间闪烁。
小心拉开栅栏的童米粒,看到从二楼跳下、站在她必经之路的安向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出所料,她被安向宸抓住了。
本想趁着大家还沉浸在悲伤中,没人注意她,偷偷跑出去找井行州。
她坚信他还活着,此时或许正困在宿舍楼那边等她去救。
“我出去找……烟。”
这蹩脚的谎言用来打破沉默似乎不太合适,她下意识不敢抬头看安向宸,抓着书包背带的手心已满是汗水。
安向宸就这样盯着她,许久都没说话。
一次次的纵容,让她把自己当傻瓜了吗?
夜风袭来,童米粒不禁缩了缩身子。
那边的安向宸大步走来。
比她高出许多的少年,压迫感十足。
“童米粒,你觉得我该称赞你的勇敢无畏,还是该嘲笑你的天真单纯?又或者该为井行州被你的真心感动得痛哭流涕?”
听着他的嘲讽,童米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风吹的。
安向宸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等着她的回答。
原本她身上该是和他一样的烟味。
可她怕被人发现,抽烟后习惯喷香水掩盖。
现在她书包里还放着一瓶香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每一瓶香水都是井行州送的。
她感到有些愧疚,抓紧衣服袖子想拿下外套,“对不起,可这一趟我非去不可,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就算他变成丧尸或者只剩尸体,我也要亲眼看到。”
“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到他面前吗?好,先不说你能不能活着见到他,就算见到了又能怎样?在满是丧尸的那边,你觉得他还有精力保护你吗?”
安向宸当然知道,拿童米粒没办法,倔得像头牛的她肯定不相信井行州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莫名其妙,如此微不足道。
“你不了解井行州,更不了解我们。”
童米粒直直地看着天边的月亮,仿佛要融入其中。
“但我了解你,你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就算我今晚拦住你,明天、后天、以后的任何一天,你都会想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