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又低下头,右手拉弓,试了一下琴声。
胡琴声淹没在戏楼的嘈杂里,很快又被戏楼外传来的警笛声盖了过去。
高冈看了一会,从戏台尸体到老泉,又从老泉到顶上装花瓣的铁筐。
戏楼工作人员把所有灯光打开,楼内空间瞬间亮堂,戏台之上,铁筐被大顶灯的光线笼罩,高冈视线固定在铁筐的某一处,那里似乎残留着一块黑色的东西。
他瞧了瞧下方的动静,悄悄探出身子,手够到吊在半空中的铁筐,从上面扯下一块巴掌大黑布。
黑布攥在手心,轻盈、薄透、不规整,像一朵黑色的莲花。
布料边缘有一个淡色图案,虽然不完整,但隐约能瞧出一瓣花朵的模样。
高冈一把塞进口袋,快速下到一楼,赶在警察进来以前出去。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向戏台西侧,调试胡琴的老泉,恰在此刻抬头,与高冈对上视线。
高冈别开脸,避过他的目光,转身离开。
戏楼外的观众已被排查过,现场拉起警戒线,高冈扫视一圈,没有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应该已经离开了。
他在现场警察那里做完登记,出了胡同,打车直奔三里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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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房间墙壁上又贴了新资料,男人正拄着拐杖站在角落做笔记,见高冈进屋,抬手举起拐杖,咧嘴一笑:“biu!”
“幼稚。”
“你小子是又要造反。”男人作势要打,被高冈避开:“您老人家饶过,我说正事。”
男人放下拐杖:“讲。”
“你先看看这个,”高冈把那块黑布料摊开放在桌上,“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你手上那个纹身呢?我看一眼。”
男人拄着拐杖从角落走出来,把胳膊肘伸过来。高冈仔细比对,布料上的那片花瓣与大乌树的标记,刚好能对上。
“果然是大乌树的人,”高冈说,“这种杀人手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男人拿起那块布料,放鼻端嗅了嗅:“什么样的?”
“花瓣,以花作刀,用花瓣杀人。”
“确实稀奇,这手法大概是个新人,我没听过。”
大乌树的人,都有各自的特点。比如他自己,因腿脚不灵,常年拄着拐杖,所以被人叫一声拐爷。
至于其他,虽说大乌树的标识有花的元素,但真正用花来作武器的,他脑海中倒是找不出这样一号人。
“案发前,我可能碰见过凶手,所以才来这边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