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了皮『迷』信故事。
“我幼时体弱多病,幸遇一游方僧人,说我命格特殊,亲缘浅薄,在俗世不能久活,渡我出家。”
程丹若:“……”这开头好耳熟。
“我自幼在佛庵长大,吃斋念佛,研读经文,后随师父外出,于兖州化缘,谁想遇见了今世要历劫。”
程丹若拧眉,心不祥之感。
但白明月讲述很平静,好像在说另一个人故事,而已超然物外。
“他将我掳去,强占了我,我欲速死,却于夜间大梦,道我前世为佛母三千分-身之一,因杀气太重,不能合道,必须受三世轮回之苦,方可得道。鲁王是我今劫难。”
程丹若倏抬头,满脸震惊。
白明月说:“不受红尘之苦,不可得道成佛,我只好忍受一切,当做历练。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山东先经洪灾,又逢干旱,民不聊,佛母不忍,托梦于我,命我渡百姓于苦海。”
说到这里,真情实感叹了气。
“佛祖能割肉喂鹰,我又为何不能为救世人而造杀孽?若有业报,可尽数报予我一人之身,纵有十世轮回之苦,我亦心甘情愿。”
程丹若心念电转。
故事开头,可信『性』存疑,读认字,可能真出过家,但别忘了,普通女子不能无故出家,朝廷不给发度牒。
以戏法手段看,江湖骗子可能『性』更,大概率属于三姑之一。但被鲁王侵犯事,应该是真,气太平静了,不像前头内容,感情充沛,抒情得当,就差一咏三叹。
只此一事,足够让程丹若情。
所以,很安静听着,充当一个被蒙蔽观众,只适时疑『惑』:“真吗?”
白明月镇定道:“你不信我有此心?”
程丹若说:“你声声说是佛祖点化,可我并没有瞧出什么稀奇。”
像是早就有所预料,白明月微微一笑:“这有何难?”
随手拾上枯树枝,青葱般指尖轻轻捻过,枯枝忽燃火星。秋季天干物燥,火苗窜,掠过程丹若面庞。
白明月轻声浅笑,五指飞快拢过,下一刻,枯枝成了一枝野菊花。
“你……”程丹若组织语句,好像不可置信,“真会法术?”
“转世为人,只剩下这些小把戏了。”白明月叹道,“若在前,我宁可消去一身法,也要替他们复活死去亲人。”
程丹若沉默。
片刻后,,“你想做什么?”
又是装神弄鬼,又是卖惨,无非是想博取情。情了,也该说出最重要部分了。
“唉,造化弄人,我兵之际,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白明月抛出惊雷,双目紧紧锁定,“女人为母则强,事已至此,我不得不为他做打算。”
程丹若顿了顿,笃定说:“你想招安。”
白明月也笑了,图穷匕见:“你若能帮我做成此事,难道不是大功一件?”
空气绷成无形之弦,几欲断裂。
谁也不能率先开说,两个女人审视着彼此,判断着迄今为止,对方有几分做戏,又有几分真。
良久,程丹若才出声。
“你说得对,事成对你我都有好处,我可以帮你。但是,”一针见血,“除了你,其他人怎么想?”
而白明月毫不犹豫说:“所有人都想被招抚,但只有一个人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