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末正在逗景顺玩儿,扭头看到乾隆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迎着乾隆的目光看了过去,面上越发的温柔和顺,笑意盈盈。
这一笑,乾隆回过神来,勾了勾唇点头示意,收回视线,端起跟前儿的酒盅,冷酒下肚,瞬间清醒,扭头示意李玉开宴。
南府的歌舞姬并乐器班子鱼贯而入,丝竹之声靡靡响起。
娴贵妃同苏梨末一左一右并排坐着,看到苏梨末今儿的装扮,唇边笑意渐深,举起杯子点头示意,见状苏梨末也举起杯子,二人隔空碰杯共饮一盏。
苏梨末右手边坐的是令嫔,见状也笑吟吟道:“贵妃娘娘今儿的装扮实在好看,就是嫔妾也逊色三分。”
“今儿是景顺周岁礼,打扮一下也喜庆一些。令嫔妹妹美貌,不必妄自菲薄。”苏梨末笑道。别说,今儿令嫔的妆造着实好看,一整套的珊瑚头面衬的她肤白如雪,眼角的泪痣妩媚风流,我见犹怜,很符合她当下在后宫独获恩宠,独领风骚的势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令嫔什么时候的妆造不好看了?能得皇上恩宠,必然有过人之姿。
“景顺生辰礼,嫔妾也没什么特别能拿出手的物件,就亲自手抄了十卷经书,给景顺祈福。”令嫔说完,身后的侍女端了上来。
苏梨末拿了一卷打开瞧了,蝇头小楷,工整娟秀,温声笑道:“本宫替景顺谢过,令嫔妹妹实在有心,这样的蝇头小楷抄写经书最是费工夫,整整十卷,实在难得。本宫回去一定让人供在佛前。”
寻常人送礼都是挑一些珍贵的物件,珠玉玛瑙,当然苏梨末也非常喜欢珠玉玛瑙,只是如令嫔这般亲自制作礼物的心意,就冲她这份心劲儿,苏梨末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前几个月她被太后压制给嘉妃长脸,她日日去法华殿礼佛为皇上祝祷累昏过去,皇上也被她的心意感动,亲赐一卷经书她日日供奉在佛前诵读,七阿哥洗三礼送了十卷手抄经书颇得皇上赞赏,旁人可能做到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就罢了。
令嫔倒是厉害,到了今时今日听说也是日日在佛前诵读皇上赐的经书,闲来也会手抄经书,否则今儿哪儿来的十卷经书为景顺祈福?这是把念佛为皇上祈祷当成日常打卡的项目来做的。且这些时日她也请了人在学习诗书,想必过不了多少时日,宫里就会开始流传令嫔的诗集册子也不是不可能。
歌舞丝竹对饮两询过后,富察皇后让人抱了景顺上前瞧。
“皇额娘安,皇阿玛安”景顺奶声奶气的请安。
“景顺越发的乖巧可爱了,”富察皇后看着景顺脖子里的金锁觉得眼熟,笑着询问:“纯贵妃,这个金锁本宫看着眼熟,是太后赏赐的吗?”
“景顺活泼可人疼,皇额娘前些日子赏赐的,朕记得是皇额娘的陪嫁之物。”乾隆拿起金锁看了一眼,接过富察皇后的话说道。
“嗯,皇额娘的东西自然不会错的。本宫也让人打了一副金锁给景顺做周岁礼,”富察皇后说着抬手,扫琴亲自捧了锦盒交到了苏梨末手上。
“谢皇后娘娘赏赐,景顺能得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如此厚爱,臣妾感恩不已。”苏梨末说道,语气中满是感激和对皇后的恭敬。
由皇后娘娘起了个头,所有妃嫔一一开始送礼,或贵重如珠玉金银器,或精巧如肚兜婴孩衣物,讨皇上的喜,又讨了贵妃娘娘的喜,好听的话,祝贺的话只管往外倒。苏梨末一一代景顺谢过,全程含笑颔首,温柔和顺,收礼收到手软。
气氛正酣,只见一个小太监走到李玉身侧低声言语了两声,李玉凑到乾隆身边传达,“皇上,嘉妃娘娘在外已经等候小半个时辰了,想求见皇上,宫女来报说娘娘似乎有冻晕过去的迹象。”
苏梨末站在下首也听到了,略一思忖,温声笑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北风刮得紧,要冷坏人的,皇上不如请嘉妃妹妹进来喝一盏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闻言,乾隆静默了片刻,“让进来吧,倒盏热茶给她。”
皇上这句话的意思可不好办了,李玉一时间琢磨不透,但是也得赶紧先去请了嘉妃进来,并让人倒热茶给她。
原来,知道今儿在春华馆为景顺办周岁宴,皇上只说她静养为上,到底没有真正下令禁足在春熙宫哪里也不许去,所以嘉妃使了些银钱,钻了空子来到春华馆外候着。她不信皇上就这本冷情冷心,知道她在外挨饿受冻还能不心软。
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侯在外间的太监也做不了主,不敢入内通传,况且有娴贵妃宫内的管事太监在,谁也不敢轻易放了嘉妃进去。
嘉妃也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进去,因此就等在春华馆外,任凭寒风呼啸,然而就是铁打的身躯也经不住这般折磨,看时辰差不多了,嘉妃就身子一软歪倒在大宫女腊梅的身上。
看守的太监们见状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时候皇上如果要怪罪,只得让小太监去请示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