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乾隆抬脚踹了过去,王氏身子飞出两米远。
王氏的话字字剜心,富察皇后缓了好几缓喝了口参汤才吊住了精神,“本宫对你不薄,皇上也对你恩赏有加,富察氏也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
“皇后娘娘是想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哈哈,去问富察氏,去问你的好母亲!本来,我可以嫁给门房上的张旺,结果你母亲为了自己的势力,一定要我嫁给刘庄头,刘庄头脾气粗暴,动辄打骂,我第一个孩子就是被他打掉的,你们的孩子重要,我的孩子呢?我一辈子都毁在了你们富察氏手里!!谁替我鸣冤?因为我是服侍人的就该低人一等吗?你们富察氏草菅人命,也别怪我心狠手辣。”王氏凄厉道,提到当年的事,恨不能起身啖其肉,饮其血。
“我的第二个孩子刚落地,刚吃了我的奶没几口,因着皇后娘娘孕期将至,奴婢就被选中送进宫来做奶娘,我的孩子谁来照料?我说不愿,是你母亲恩威并施,一定要我进宫来伺候,我进宫不过三个月,我的孩子就得了风寒好容易才救回来。我又该找谁去哭?你们富察家丧尽天良,如今报应不爽,应验在你儿子身上,可真他娘的痛快!”
“拖出去杖毙!”乾隆暴怒道,额头青筋爆起,目眦欲裂。
精奇嬷嬷闻言赶紧提了王氏出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是她,不可能……”富察皇后怎么着也想不到会是她最最放心的奶娘下狠手,“原以为是永琮体弱,三灾两病,没想到,没想到……”富察皇后再次昏厥了过去。
期间,富察皇后醒了昏,昏了醒,昏迷中仍振振有词,“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应验在我儿子身上……”
长春宫又是一片混乱。乾隆下死令,不许任何人说出去。然而杖毙了奶娘王氏,慎刑司里拖出来的宫人全部逐出京城,永不录用,难免不让人多想。
景仁宫内,苏梨末窝在锦榻上,无甚精神,喝着霜降新煮的奶茶也提不起半分精神。听到冬雪回来学舌说所有伺候的宫人都打发出去了,奶娘王氏杖毙,宫中早已流言频生,总算回过点神来。
谁能想到竟然是贴身伺候的奶娘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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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将晌午,暗沉沉了几天,第一场雪总算下下来了,小雪珠滴滴落落。
“哎,听说了没,那处灯火通明一夜,听说那位主子闹腾了一休不得安睡,嘴里念叨着什么报应不爽,要索命来索我的命,又是什么放过我儿子,我可怜的永琮,什么的。”
“怎么没听说,也是可怜,如珠如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骤然夭折,换谁受得了。”
“从前听伺候的人说过,小主子身子弱得很,都一岁多了,轻易不让跑动呢,看看隔壁的八阿哥,还比他小几个月,壮硕的跟一头小犀牛一般,嗨……”
“报应不爽是什么意思?那位素来仁厚,难不成也造了什么业障?不至于吧?”
“没看打死了王奶娘,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那位,就是那位家里出了问题……”
“别说了别说了,听着怪吓人的,要是被人知道咱们在这里嚼舌根,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可不是,散了吧,这几天还是谨慎这点儿好,别行差踏错,赔了小命儿,警醒着吧。”
“嗨,走了走了……”
四五个小宫女提着食盒各自散了。
冬雪也来提膳,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然而这样的是非堆如今她是不会趟的,只作不闻,提着食盒赶紧回宫。
原本今儿是初雪天,可以添锅子,然而如今这般的情形,怎么好大张旗鼓要吃要喝做那般没脑子的事儿,因此只拿了分例的菜肴赶紧回宫。
冬雪提了食盒回来的时候,霜降也从阿哥所回来正在廊下踩巾帕毯子去除脚上的水渍。冬雪也走上前跺了几下脚随后和霜降一同进了殿内伺候。
冬雪净手摆膳食,霜降则上前一一回禀:“奴婢逐一查看了三阿哥和六阿哥的一应器具,包括被褥衣裳鞋袜,门窗纱帐等,确保无虞,又把娘娘给的银钱逐一分发给伺候的人,好生叮嘱了一番。所幸惦记着要背诵《千字文》这几天倒也安省听话。就是奶娘说六阿哥昨儿有些吓着了,夜里哄了好一会儿才睡了过去,奴婢也就多安抚了伺候的奶娘几句,让她用心伺候,说娘娘定有重酬。”
“嗯,你做得很好,本宫放心。”苏梨末点点头。看到冬雪摆好了膳食,上前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