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燥热,他心里也烦躁的厉害,干脆每踏过一间屋子就轻飘飘抬手,把里面的怨气清除干净,带起一连串的乒呤哐啷响。
时巫走在后侧想扶他,却被麦叮咚灵巧避开,还不满地乜视一眼,“我没事啊,不用扶我。”
“那你走的跟相扑选手一样干嘛?”
“我冷。”麦叮咚吸吸鼻子,冷这个字说的拖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滑了大稽,要是换时巫被修女影响,现在说不准都站不起来。
麦叮咚对时巫哼了声,光脚走下旋转楼梯,踩在一楼温暖的瓷砖上。
比起二楼的迷离暧昧,一楼就正常许多。劫后余生的外来者们身着洗浴城短衣短裤,横躺在懒人沙发、吊椅上。
榨汁机的轰鸣盖不住人群的吵闹,麦叮咚单手撑在吧台,泄气地捏着眉心说:“来杯西瓜汁。”
“得嘞。”
时巫在远处招招手,指着任务员边上的懒人沙发喊道:“过来这里!”
麦叮咚向他颔首,对着吧台扬扬下巴,意思是先带杯饮料再过去。
视线落在压住榨汁机的手上,机器壁上都是红白混合物,榨汁机边上摆着一整盘眼珠子。
那只手掀起机器盖子,丢了一把眼球。
他默默收回视线直接往前走,“我不要了,谢谢。”
“坐吧。”
任务员吐了口烟,饶有趣味地挠挠头,“身上一股的香味,干吗去了?”
麦叮咚小心翼翼地叉腿坐下,对着胳膊嗅了嗅,又意识到早没了嗅觉,只能悻悻放下手避开话题,“这里不能抽烟吧。”
“嗤。”谭戈掐住烟屁股,懒散地躺着,“怨灵世界,没人管。”
“你见着流浪汉了?”
麦叮咚阖眼几下,尽力稳住声音,“嗯,他脸上有半边红色胎记。”
“现在就去找他。”
“急什么。”谭戈长吟一阵,烟灰掸向一处,“喏,看那边。”
几个孩童嬉笑奔跑,足下的圆球被踢得乱飞。一女孩咯咯抬起肉脚一踹,一颗人头咕噜滚到时巫脚下,他顿时一蹦三尺高。
再看头顶,荧光灯管压根不是嵌入天花板,而是被几只柔嫩的胳膊拉着悬吊。
除去低俗的装修,室内充盈着各种诡谲怪异的鬼怪元素。
“知道这是谁的世界么?”
麦叮咚蜷缩地坐着,用拇指揉捏发胀的太阳穴,“那个流浪汉。”
“为什么这些玩意儿这么真实,懂么?”谭戈用脚尖把那颗人头踢开,面不改色。
“因为他有精神病。”时巫想在总部来的任务员面前表现表现,抢着说话,“在他的认知里,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拖鞋趿拉声渐近。
“对。”谭戈指头一抖,把烟屁股甩到来人的胸膛上,“在这个精神病人的世界,他当然得把自己想象成不一样的模样。”
言外之意就是,没法轻易找到那个流浪汉。
麦叮咚摊掌捂住脸,任何人的声音都浮在脑仁外边,很难处理外界信息。他闷闷地开口:“找不到的话,那把所有怨气都除掉不就好了。”
一人停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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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受炸鬼影响很深。”陆世延嫌弃地垂眼,正色对麦叮咚说。
麦叮咚动动指头,从指缝里瞧陆世延。
对方一把从谭戈手里抢过烟点上,总算过了烟瘾,“先不说除掉所有怨气需要花费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