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耶时起,几乎没有交谈。
“谢谢。”
“谢谢。”
只是在互相给对方斟酒时,低声嘟哝一句而已。
庭院在黄昏的雨中静悄悄的,只有雨滴落在草叶和树叶上的声音。
庭院已是一片深秋景色。
“哎.晴明……”
博雅幽幽地说。
“什么事? ”
“像这样子,从这里眺望你的庭院,最近给我一种感觉:就这样子其实也不错吧……”
“哦? ”
“这里与其说是荒废了,不如说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博雅望着庭院说道。
一个杂草随意生长的院子。一切都未加收拾,任其自生自灭。就仿佛把别处的荒山野地照原样切一块,随意地搁在这个庭院里而已。
“不可思议啊。”
博雅叹息般说道。
“什么事不可思议? ”
“看上去,不管春、夏、秋,这里都只是被杂草覆盖的院子,没有什么不同,但其实每个季节都不一样。在不同的季节,各有惹人注目和不惹人注目的花草。就说胡枝子吧.已经落了花,一下子找不着到底长在哪里了,可是原先不知躲藏在哪里的桔梗、龙胆,就跑出来见人了……”
“嗯。”
“所以,我说它与众不同。但是,虽说它与众不同,却又让人觉得这个院子实质上是一成不变的。所以……”
“所以就不可思议? ”
“对。”
博雅直爽地点点头,又说:“似同而实异,似异而实同。而且,我还觉得,并没有哪边是哪边非的问题,两者都是这个世界的面目,是天生就这样子的。”
“了不起呀,博雅。”
“了不起? ”
“你刚才说的,正是咒的根本道理呢。”
“又是咒啊? ”
“没错。”
“睛明。趁我现在难得有了明白的感觉,不要再跟我说莫名其妙的东西,让我不明不白。”
博雅说着,喝了一口酒。
晴明少有地闭口不言,看着博雅。
博雅放下喝干的酒杯。
突然,他觉察到晴明的视线。博雅一旦与他的视线相遇.立即便将目光又转向庭院。
“哎,晴明,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
博雅问道。
“‘那件事’,是哪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