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想把她扣在家里,直接嫁人。
但是大伯母说,“本来名声就不好,还肄业,贱卖都没人要。必须拿到毕业证书,不然钱都白花了!”
于是全家压着她回学校。
那一年,只有教她解剖学的老师给了她一个及格的分数。
老师对她说,“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忍一忍只有三个字,她忍了三年。
那还多亏延毕第二年,沈泽仁出国做交换生去了。
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刻,她有一种拿到出栏证的感觉。
但真正让她恐惧的是,无论她脑海里呈现的色彩多么丰富亮丽,最后出现在纸面上的都只有红黑两色。
长期的精神压力,让她分不清颜色。
她坐在山顶的栏杆上想,不如就算了吧,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至少她拿到毕业证书了,应该不算输的太难看吧?
可她现在连笔都握不住了,难道不是输得彻底吗?
她在准备跳下去的那一刻,看到了慢慢。
“颜颜,你在听我说话吗?”
慢慢焦急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我在。”
“已经让人去查他们怎么找过来的,你放心,村里都打过招呼的。”
“嗯,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
挂了电话,颜倾解开安全带,靠在座位上。
她把小白举到面前,凑在它耳边,悄声的说,“小白,这两个人是来抓姐姐回去的,怎么办?”
“小白,你会不会保护我?”
【我当然会保护你啊。】
小白仰头看着颜倾,她明明在笑,但是她笑得好难过。
颜倾一边给小白顺毛,一边看着她母亲拿着一张打印纸,走向村口边晒太阳的大爷。
隔得远,听不到她说什么,着实有点遗憾。
但是没关系,大爷也听不见。
看着她母亲连喊叫带比划,大爷就一直笑呵呵的点头。
颜倾在车里差点笑出声。
她母亲姓汪,单名一个美。
年轻的时候是周围一片有名的美人,收的彩礼是她姐妹里的头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