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瑞把自己的大部分东西都打包寄回了江州,只留下随身的行李箱,忙活完出了一身汗,她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高铁票是大后天的,她还得在这儿将就几日,这两天傅宴钦都睡客房,两人作息时间对不上,也就晚上能碰个面。
陈西瑞不想主动挑事,门一关,眼不见为净。
周姨喜欢侍弄花花草草,没事儿就提着水壶浇花,偶尔再松松土施施肥,嘴里时常念叨“养花就如同养孩子,操不完的心”。
陈西瑞暗自佩服,钻一行精一行,周姨是个很有境界的女人。
七月至,北市骄阳似火,炎炎日光折射进弧形阳台,陈西瑞感觉不到热,这边装的是三恒系统,冬暖夏凉,永远维持在一个适宜的温度和湿度。
趿着拖鞋走到阳台上,她对周姨说:“阿姨,您歇着,我来。”
“这……”
“我知道。”她轻车熟路地给这些花草分门别类,“这俩儿不能浇水,其他可以适当浇一浇。”
两盆吊兰生命最为旺盛,细长的叶片野性延伸,洋桔梗开得最艳,粉白色花朵簇成了一团,其他还有好多陈西瑞叫不上名字的。
她发现自己买的那盆小茶花彻底蔫儿了,叶子灰黄,根茎腐烂,弥漫着压抑的死亡气息。
周姨站在她身旁,怜惜道:“这花恐怕是不行了。”
“是我没照顾好它,把它养死了。”陈西瑞叹声气,加腾熏峮一五2二七5二吧1不由联想到一句文绉绉的词儿,“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阔别高中八年,没想到第一次对古典文化进行探索,竟然是发生在这种情境下。
失败的感情可以把一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活活逼成女文青,这段感情到底有什么值得她怀念的?
陈西瑞放下水壶,走回客厅看电视,怀里搂着一只大号布偶熊。
这些日子,她没什么食欲,脸颊清瘦了不少。
这时,门铃响了,周姨走过去,先从猫眼向外看了一眼,发现是小区保安和一位陌生女人。
她打开门,礼貌地问:“请问找谁?”
女人吊带热裤,头戴鸭舌帽,弯起漂亮的眼眸:“我是西瑞的朋友,来看看她。”
陈西瑞激动地嚷了声“小艾”,立马丢开布偶熊,兴冲冲跑到门口。
保安确认安全,和业主打声招呼,自行离开。
陈西瑞拉着艾冉进屋,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艾冉将怀里包扎好的一束鲜花递给她,“你毕业的时候,我正好在剧组,没腾出时间来,毕业快乐。”
“谢谢小艾。”陈西瑞这几天快憋坏了,自我感觉就像深宫里的娘娘,终于盼到娘家来人。
周姨切了水果摆到茶几上,艾冉道谢,弱柳扶风般端坐着,问陈西瑞:“工作有着落了吗?”
“还没呢,我打算回江州,投了几份简历,现在就等医院那边的回信。”
艾冉愣了愣:“你不留在北市?”
“不留了,这边压力太大,光靠我一个小医生,这辈子都买不起房。”陈西瑞盯着她的小蛮腰看,“小艾,你得多吃点儿,你现在太瘦了。”
“没办法,上镜显胖,你以前不是说一定在留在这儿吗?”
她仍记得这姑娘曾经的豪言壮语,当上科主任,管理百十来号人,呼风唤雨唯我独尊,家就安在故宫旁边,再给自己配一辆帕拉梅拉,小日子美滋滋。
陈西瑞盘腿而坐,习惯性搂着布偶熊,“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不是有个对象嘛,我心想两家人合力应该能在北市勉强扎根,后来那小子跑了。”
“西瑞,你别逗了,那你现在不还有个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