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湛蓝色的天空犹如温柔的海镜,朱红描的飞檐走兽在空中展翅,樱桃树的枝干钻出月洞,绿绿红红。
春风轻送,桂香四溢。
身为言论中心的乐岫,得知东太后病了的隔日一早,就换了身素锦的衣裳去慈宁宫探病。
虽然是探病,但乐岫丝毫没把事往自己身上揽的意思,走之前还唤了太医,说这几天气候变化大,她睡醒容易口干舌燥,怕是伤风的前兆,让太医开了几方药,不止自己喝,还让瑶华宫宫人全喝一些,权当预防。
“要不然先与严公公说一声,听闻昨日太后娘娘发了大怒,原是想为难殿下。”南儿在旁忧心地道,觉得乐岫此时去慈宁宫就是送上门受折磨。
“安心,昨日她既然不为难,今日也不可能太过了。”
而且乐岫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她这是去探病,不是去侍疾,看过了人她就走,不会给东太后什么折磨她的机会。
到了慈宁宫,宁馨月与宁馨琦两姐妹已经在了。
宁馨琦屈膝向乐岫问安:“姑母才喝了汤药正在休歇,可能要劳烦公主殿下稍后。”
乐岫颔首,朝慈宁宫的宫女吩咐道:“太医院的太医可在,让他过来本宫问上几句。”
宫女看向宁馨琦,宁馨琦心想让乐岫晓得太后如今病多重吓吓她也好,便点头应允。
候在慈宁宫的太医不止一个,没一会就来了个留着短须的中年太医,穿着靛青色的太医官服。
“微臣参见瑶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李太医请起,本宫忧心太后娘娘的病情所以叫太医过来,李太医你照实回答本宫。”
“微臣一定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李太医可查出太后娘娘病因是从何而起?”
“太后娘娘受了风,加之郁结在心,昨日未曾好好歇息,本是小病也成了大病。”
听太医那么说,乐岫微微蹙眉,却看向了一旁置身事外的宁馨琦:“本宫听言,太后娘娘留宁六姑娘在慈宁宫小陪,昨夜宁六姑娘与太后娘娘是否聊得稍晚?”
宁馨琦没想到这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公主殿下放心,昨日姑母疲惫,并未跟馨琦说几句便回了寝卧。”
宁馨琦说完,就见乐岫用若有所思地目光看着她,明白过来乐岫眼神的意思,宁馨琦不由觉得乐岫难缠。
东太后留她,说的是投缘,在宫里没小辈陪伴,所以想留她在慈宁宫住一段时日。
而她却说东太后没跟她说几句话。
宁馨琦面上微红:“殿下还有话问李太医吗?”
“自然。”
乐岫针对东太后的病情,太医院的诊断都问了一遍。
李太医得了吩咐,要把病情说严重了,但乐岫盯着他,问:“太医院汇集了天下最杰出的医者,本宫相信再严重的风寒,太医院的太医也不可能束手无策,李太医你说,太医院有十足的把握治好太后娘娘吗?”
这种情况下,他总不能说没有吧,李太医额头顶汗,只能含糊地说尽力而为。
一听这话,乐岫就拍了桌子:“什么叫尽力而为,你们是医者,医者对待病患还有不尽力而为的,本宫问你把握,你回本宫你的本分,牛头不对马嘴,若是太医院一群庸医,连伤风这等小病都没本事治,留在皇宫还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