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服换成了粗衣,从四匹骏马齐拉的马车换成驴车。
驴板车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走,乐岫要扶着木板边上的凸起,才能以防被震下车子。
一天之间两种不停的体验,乐岫真想开口让戚渊拨点款修路。
想致富就要先修路,戚渊一个暴君估计明白不了这个道理。
别说道理了,戚渊连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没有车夫,他也不驾车,驴子停了在草丛边啃草,他就看她。
乐岫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戚渊要带上她,估计就是想带个好使唤的车夫。
磨蹭地坐到了“驾驶位”上:“儿臣不会驾车。”
“你们不是养了一只。”
乐岫怔了下,才反应过戚渊说的是原主跟圣慈太后住在乡间的时候。
他倒是查得清清楚楚,连有没有养驴都知道。
“那是走路不方便的时候拿来拉东西的,还有磨豆腐的时候用,儿臣没带过人。”
“那就学。”
戚渊说的轻描淡写,乐岫无语了片刻,拿起了鞭绳,反正等会要是栽进了田里,他也是一样要遭殃。
草鞭连皮肉都没打到,只是敲的木板啪啪作响,戚渊听着乐岫一声声怯怯的“驾”,看着就像之前的样子又回来了。
“你在跟它说什么悄悄话。”
“驾——”
被嫌弃声小,乐岫大声地叫了一声,看着佁然不动优哉游哉啃草的驴,心里夸了它一声,办得好真给她长脸。
侧过脸无辜地看向戚渊:“儿臣大声了它也不动。”
既然这样她干嘛不小声一点省力气。
被一个小姑娘水汪汪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怎么地戚渊也该心软一下,但他偏不是普通人,别说心软了,看着她的眼神无比冷漠。
两人就那么对视片刻,乐岫败下了阵,跳车拉着缰绳,牵着驴往前走。
“爹你坐稳了,我牵着你走。”
戚渊看着乐岫手上牵着驴绳,她说她牵着谁?
下了车走,乐岫发现走着还比坐车舒服,至少不必担心中途就被颠簸下车。
只不过走了没一会,乐岫就腿酸了。
算起来原主出身乡间,体力应该很好才是,但是也不知道是进宫后养娇了,还是怎么的,没走几步就出汗。
乐岫擦着额角的汗水,突然觉得沙僧替唐僧牵白龙马还真苦。
“闺女,这是哥受伤了?怎么自个坐着车上,让你拉。”
路上路过的大婶看着稀奇,见乐岫细胳膊细腿的,“瞧着可怜兮兮的。”
再看戚渊好胳膊好腿的,以为是哪家哥哥压榨妹妹。
听见有人为她抱不平,乐岫看向头上裹着青花布的大婶,笑嘻嘻地道:“大婶,这是我爹呢,孩子孝顺父母不是应该的嘛,我爹爹看着面嫩。”
戚渊坐在后面看着乐岫的后脑勺,还有她发丝里若隐若现的脖颈,也不知道要是掐着她的脖子,她还能不能那么笑靥如花的叫他爹。
“是你爹啊?”
大婶听着乐岫的音觉得甜的很,再看她脸蛋忍不住一愣,村里头不是皮肤白的姑娘,但也没乐岫白成这样子的,比嫩豆腐看着都水嫩。
再眯着眼看戚渊,大婶发现这父女俩长得都好,只是乐岫笑嘻嘻地讨喜,而那爹看着活像别人欠他钱的阎王。
“是我爹。”
“人长得好就是好,面嫩的看着就跟你哥似的。”
大婶笑着走近了乐岫,从篮子里掏了两个毛桃送她,“拿着跟你爹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