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车马费每个人十两,伙食费每个人十两,你们做的都是十六抬大轿么?吃的都是龙肝凤胆么?”
有人不服提出质疑道。
陈昊一听有人竟然不服想和自己算账,他一下就来劲了,读四书五经扣八股文的家伙想和我比算黑心账?简直就是找死!
“我等千里渡海而来,所乘船只乃是柴油动力,需要烧一种名为柴油的罕见燃料,此物世间已经绝版,加油的时候的时候那可是七两多银子一升,给你们算一个人十两已经是折扣价了!”
“呵呵……千里迢迢烧着绝版七两多银子一升的柴油过来寻仇,陈将军与徐百户的情谊还真是可歌可泣呐……”有士绅冷笑着讽刺道。
陈昊义正言辞道:“那可不,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妨?
还有那伙食费,更是童叟无欺,为了找尔等讨回公道,我麾下将士各个苦练半年有余,每日汗如雨下,自然需要日食三餐每顿带肉,这么算下来十两银子都是优惠了!”
戴行知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日食三餐,还顿顿带肉?有这嚼头,你把老夫也招过去从军吧!”
陈昊嫌弃的撇了撇头:“太老了,枪都扛不动,不要!”
“你!”戴行知怒的伸手指向陈昊,挥舞着手中的赔偿清单,质问道:“你的兵士都是金子做的金人么?才伤了十一个,亡了四个就敢开口要三千一百两的烧埋银?就是圣上的皇宫禁卫也没这价!”
陈昊理直气壮的说道:“人命是无价的,都是爹娘一泡屎一泡尿拉扯这么大才成人的,赔这点银子怎么了?啊!
没这钱你让死伤者八十老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如何安度余生,老匹夫你还有有没有良心?”
堂下众士绅看着堂上一脸义正言辞浑身笼罩光芒化身正义斗士的陈昊都是瞠目结舌,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驳,不明白为何今日连一个拿刀子的丘八的都辩不过。
“那那………这精神损失费还有什么离职补偿又是什么鬼东西?难不成不干活走了的人我们也需要付钱么?此举简直闻所未闻!”
陈昊清了清喉咙继续开喷:“你们这群可耻的资本家呐!徐兄矜矜业业为定海县服务多年,却遭小人嫉妒陷害导致流离海外,每日风餐露宿饮风食雪,还背负着海寇的骂名,精神上每日都需要遭受极大折磨,这不需要赔钱么?
还有他服务诸位多年,保境安民,功勋卓着,临了被迫离职,退休没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于情于理你们不该给点养老钱?
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轮到掏钱的时候都厚颜无耻黑心无良……”
戴老爷见到对方又来了,顿时跳脚喊道:“够了,陈将军收收神威吧!我们赔钱,我们认赔!”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今日这个兵却把理说的令人无法辩驳,众人纷纷感觉天都快塌了。
直到多年以后他们才明白,这一招叫做“站在道德制高点开喷”!
见到对方服软认栽了,陈昊顿时乐了:“好勒,文件一式双份签字画押生效,支付方式我们可以接受分期,最多半年,利息百分之三十,利滚利!只接受金银支付!如果逾期我方保留武装讨债权利,并且还需支付罚息!”
堂下众士绅听完一片哀嚎,这套路他们太熟了,没成想竟然有一天会被人用到他们身上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嘴巴说不过人家,刀把子也没人家硬,还能反抗什么呢?只能乖乖签字画押。
不过士绅们还是留了一个心眼,选择了分期支付,首付八千两白银,其余大约一万五千两分期支付,这伙人依然还想着找来朝廷平叛大军,到时候剿灭了他们自然就可以赖账了。
很快双方就赔款事宜达成一致结束了阶段性会谈。
就在士绅们以为没事儿了可以回家写信去大陆官府告状求援的时候,王福开却从县衙文书房抱了一摞厚厚的鱼鳞册出来交给了陈昊。
陈昊接过文件,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堂下的县令一眼,朗声说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件正事!”
“本将军受定海县令………”
“堂下那个穿绿袍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县令被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拱手道:“本官赵白石,字齐敏,天启三年……”
陈昊大手一挥打断了县令的介绍:“行了!本将受县令赵白石委托,将会接手定海县户房工作,开展清理田亩征收欠税工作………”
陈昊话还没说完,堂下士绅一窝蜂全都炸了,清丈土地收缴欠税?这不就是想挖大家的命根子么?
举人戴行知老爷更是一蹦三尺高,跳脚骂着陈昊,跟个老匹夫一般出口就是含妈量极高的词汇语句,最后还是被陈昊一张面值千两的罚单罚的息声了。
士绅们看向县令赵白石,想让县令站出来否认此事,但县令刚想开口展现读书人父母官的风骨,就看到了陈昊拔出腰间宝刀横在身前观赏。
手指一弹宝刀发出清脆的颤鸣声,一听就是吹毛断发的好刀,砍脖子绝对是一刀痛快。
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县令连连点头承认此事,给了陈昊等人收税的合法性。
“天理何在!反贼竟然帮官府收税………”
戴老爷气不过,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了公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