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陈挽青抽神一看,是好友姚若楠的微信。
—[到宣旸了吗?]
说起这位好友,她和陈挽青既不是中学同学,也不是大学同学,而是在北城合租时发展出的友谊。
只可惜没住两年,姚若楠扛不住压力,回老家考公务员去了。
临走前,她跟陈挽青说:“挽青,你比我坚强多了,还出色能干,一定可以在北城闯出来!加油!”
这话说了也就一年多,陈挽青如今也离开了北城。
—[到了,已经在民宿了]
—[怎么样?家乡风光如何?]
陈挽青说了感触,总体就是还在发展建设中。
姚若楠是个话痨,发了几条微信嫌麻烦,干脆打来语音电话。
“我挺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宣旸的。”姚若楠有话直说,“干嘛不在北城另找一家公司呢?宣旸顶多是个三线小城,你留北城多好啊。”
这不是什么事后风凉话。
姚若楠回老家,除了实在卷不动以外,还有爸妈催的成分,而陈挽青父亲去世,母亲远嫁国外,所谓家乡,没有实质意义,不如在北城继续打拼,前途远大。
“是不是你那个缺德上司威胁要堵你后路?”姚若楠问,“他以为他谁啊?你没告他性。骚扰他还牛上了是吧!”
陈挽青说了句没有,来到阳台。
混着咸味的风吹来,大海一望无际,延伸着,在尽头与白云相交。
姚若楠的这个问题,陈挽青也问过自己。
她从北城大学毕业后就进入这家全国top前三的公关公司工作,每天两点一线,兢兢业业,全年无休。
有一次,她在出差中发起高烧,就这样,周旋好客户,凌晨下了飞机照旧回去加班。
可末了,功劳都叫领导和领导小蜜占了,她只落了个娇气的名声。
但就是这样,她也还是咬牙继续坚持。
她认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回宣旸,所以必须守住北城。
可有时候人改变决定也就一刹那。
“就是觉得留下没意思了。”陈挽青说。
姚若楠想到那些谣言,替她惋惜:“那这三年的委屈和辛苦都白受了。”
“没什么。”陈挽青拨开吹乱的头发,“过去了。”
都这么说了,姚若楠也不好再讲个没完。
而且,回家也是落叶归根,别的不说,起码人不生地熟,还是有好处的。
“你有没有联系过去的同学或者朋友?”姚若楠换了话题,“没事的话,可以聚聚嘛。”
同学、朋友。
眼前就有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同学。
堪比天降。
陈挽青背靠栏杆,问:“楠楠,过去有过接触的人,时隔多年再见,会想不起来吗?”
“分谁吧。”姚若楠说,“你就看我表弟,长得跟白板似的。我几年没见他,回家过年还得我妈给我介绍才想起来是谁。”
这话逗笑了陈挽青,姚若楠也笑起来,刚才那点儿惆怅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