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伊的手机,“下午我有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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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从高强玻璃渗透进来,直逼人阖上眼皮。
聚宝源的铜锅刷肉一直是我想要品尝的,自打在电视上看人这么刷过羊肉之后,我心心念念得想要吃上一顿。一屁股坐在这客满的店面里,我死皮赖脸得独霸了这最后一张桌子。
这张桌子在店面的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耀眼的日光。
服务员来来回回几次,都用着询问的眼神飘过我。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一个小时过去了,陈霍伊应该快到了。
摸了摸鼻子,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视线的再三“关照”,我无奈得招了招手,示意点单。
拖拖拉拉得点了两人份的菜,还是不见陈霍伊来,我耐着性子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催。
短信尚未回复,一盘盘鲜肉已经伴着新鲜蔬菜依次上了桌,铜炉里的水蒸气也“咕咕”得往上冒。
手机屏上的红色秒表一直在动,我手抓着夹子,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菜往锅里放。
会不会是公交上人多,所以陈霍伊不方便掏手机看?
我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将火锅店地址、我的座位、穿着打扮详详细细得输入了进去。
十分钟过去了,陈霍伊的手机就像失踪了一样,没有一个回应。
会不会是公交上人多,所以陈霍伊的手机被小偷给顺走了?
我不由打开电话簿,拨通了号码。嘟一声,嘟两声,三声,最后是熟悉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女声提醒了我,难道是陈霍伊忘记了带手机?
关于手机是被偷、没带、还是接听不了这样的疑惑,一直萦绕在我脑袋里。
服务员看我的目光由一开始的催促,如今已经变成了同情。她帮着我将羊肉夹进锅里,并详细介绍了调料的最佳吃法。
我漫不经心得拿起筷子,味同嚼蜡得品尝着。五分钟,十分钟,直到肚子里都塞不下东西了,也没有看到陈霍伊的身影。
落寞得走到结账台前,我掏出了钱包,心里开始盘算回头怎么找陈霍伊算账。
那天,本是我如愿吃到自己最爱火锅的一天,周围是油香四溢、一桌桌的欢声笑语,即便被陈霍伊放了鸽子,我还是很开心的一天。
却不知道这一天,是我最不想回忆,最害怕回忆的一天。
因为这一天,是我承受不了一切的起点。
将钱包塞回皮包里,手机忽然亮了。我原以为是陈霍伊终于良心发现了给我一个回复,却发现来电的是远在家里的老妈。
我拨开接听键,打了一个饱嗝,问道:“哎,妈,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另一端老妈的声音不像以前往常中气十足,断断续续的小声得在跟我讲什么事情,似乎怕吓到我似的一字一句道:“晓菁啊,回家一趟吧。你,你张老师,走了。”
我走到火锅店的门口,抬头看了懒耀眼的日光,诧异道:“张轩去哪了?他那么糟糕的身体还能去哪?别是找了个度假村去玩了吧?”
老妈带着哭音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放大:“你张老师,他刚刚去世了。死亡通知书现在就在你爸爸手里。晓菁啊,你赶快回来一趟吧。”
“啪”的一下,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
手机质量好,不用低头我都知道,机身不会碎。
但这刹那,我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第109章 贤妻良母
和两位同行的老师们吃完火锅,我就坐上了出租车向陈霍伊的单身公寓进发。
耳机里放着范西帮我录下的讲座音频,看着窗外cbd的夜景: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城市,我感觉自己坐在小舟里,正穿梭着城市的海洋。
司机师傅问我道:“姑娘,北京的夜景和香港的夜景有什么不同吗?”
我摘下耳机,感受着凉爽的夜风从窗外拂过面庞,开心得笑道:“香港繁华,北京壮阔。不过比起香港,我还是更爱帝都啊~~”
师傅回我:“姑娘有鉴赏力啊。”
出租车停在了一条柏油马路上,苍翠的树木在夜灯下婆娑,一只棕毛圆眼的泰迪犬从我脚边爬过,舔了舔我脚上的鞋面。
一个身穿运动套装的大姐收了收绳子,将泰迪拉了回去,歉意得对我笑了笑,打招呼道:“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