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
早早的,白罔便从床上起来。
其实她并不需要睡眠,但是充分的休息可以保证山水令的运行,所以她总是坚持着每五天睡至少十个时辰的习惯。
因为不是很需要睡眠,她起床很早,晨雾甚至才刚刚从湖面升起,她走过长廊,到了外屋的门前,拉了一下门。
门锁住了。门栓底下的挂锁还晃了两下,发出铁锈的吱呀声。
白罔不由得有点稀奇,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这么有安全意识?代言这个家伙未免有点太谨小慎微了吧。
白罔手指寒光一闪,把挂锁切断,没发出一点声音。
木门的门轴有点锈蚀,在转动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声音,但是当门打开的时候,白罔却愣住了。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房间中灰尘上甚至都没有一星半点的痕迹,即使轻功再好,踏雪无痕也不会这样啊。
白罔的探查神经几乎是立即展开,方圆五里以内的任何动静都无比明了,她可以感受到豆腐坊里的晖哥正在磨豆浆,点卤水,新鲜的包子在笼屉里慢慢发起,但是
她甚至,连代言身上的那个特有的“死气”都感受不到,即使是一个将死之人,她都能感受到生机的散失,但是代言身上那浓烈的死气,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仿佛这个人就这么消隐无踪了。甚至庭院中,湖面上,都没有任何痕迹。
不,不能说消隐无踪,只能说,他甚至未曾来过。
“咄咄怪事。”
白罔脚步轻点,回到了连理长廊。染红霞也刚刚从房门里出来,背着那柄
“鸣鸿。”
那柄神威之剑,正是代言所赠。
染红霞见了白罔,便做了一个揖。
“早啊,白姑娘。”
“你这柄剑,是何人所赠?”
“白姑娘是问这柄鸣鸿剑吗?这件是师傅所赠,正是这柄剑,才促成了我的青锋十三诀。”
白罔忽然愣住了。
不可能,这是究竟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似乎只有自己记得这个人?不,这个人是谁?我记忆里好像有一个猩红色的影子,那究竟是谁?
白罔忽然间感觉自己记忆似乎缺失了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只是一个错觉。
山洞。
“你,应该完成你的工作了。”
无数的死侍和器伥将这一方拘束的天地打碎,死亡的气息冲破了封印,久违的,一缕阳光洒在了烛九阴的脸上。
“剧本已经写好,演员已经就位,老东西。”
代言单手持着银枪,把一个卷轴丢给了人型的烛九阴,烛九阴的身体鳞片下闪烁着绿色的能量,随着一呼一吸,无数的洪荒之力重新涌入这个古神的身体里。
久违了,人世间。
烛九阴展开了卷轴,那是一面三角军旗,烈烈风中,一个“默”字肆意而张扬。
一旁的燕无伤也睁开了眼睛,浩瀚的能量开始活化他的细胞和生机,他身上的锈蚀开始脱落,长戟上开始升腾起了往日的威风。
已经多久了,我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
“代言人。”
烛九阴看向了代言。他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始终没有说出来。
“带着默岭,在这即将纷纷扰扰的乱世里,求得一丝安宁吧。”代言转过身去,红色的风衣拉出一片影子,在烛九阴眼中,这个人,从来没有如此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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