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挺和周信的谈话很不愉快。周挺对周信的蔑视是周挺不愿意掩饰的。
在周挺看来,大丈夫就该行事光明磊落,刘家发生的事情,周挺也清楚一些,同样是灭人满门,周挺愿意亲自动手,但是周信他们家也只能躲在女人的裙子后边。
更何况,利用那些出嫁的老姑娘,这样的手段周挺十分不耻。
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虽然彼此都看不惯,面儿上周信维持着体面退了出来,刚出了营帐,他的脸上就忍不住阴云密布。他在心里面暗戳戳的想:“竖子,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他心里面多少有点看不起武将。
可是说过这句话后,他心里痛快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如今大军在周挺的手里,周挺不同意,那么想要利用这支大军把边境的危机解决的事情等于是镜中花水中月。
到了这个时候,周信才知道原来山阳郡这里确实卧虎藏龙。
他心里面忍不住感慨不止是京城那里水深火热,没想到连小小的山野之间也有这么多不能轻易收买的人。
周信心里面想着该怎么办,低着头急匆匆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
“周公子,请留步。”
周信回头一看,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非常儒雅的站在一边。这位先生穿着非常朴素,而且衣服洗的花白,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文人雅士的味道。
周信这个时候端起他贵公子的教养先打招呼,双手作揖,“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呼唤在下所谓何事?”
这个男人微微一笑,对着周信还礼。“在下汤世兰,目前是军中的记室,管理来往文书。”
汤世兰的话让周信非常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一个记室。
“先生气质洒脱,怎么……”
这个位置太低了,哪怕是一些读过书的少年都能轻易胜任。
汤世兰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在下之所以等着公子,是因为公子身边的仆人给在下递了信。没错,在下一直和刘家有来往。咱们边走边说。”
两个人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专门挑那些偏僻的小路走,从山顶往山腰去的时候,汤世兰就把自己的遭遇讲了一遍:“我并非是他们北郭的人,所以如今能有这样的位置已经不敢再有什么怨恨了。我家在均县,以前受钱家老爷的恩惠,那个时候钱家的老爷还在世,大家往来的频繁,一起品读诗书。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没想到一切都变了!”
周信心里面点了点头,心想果然如此,如果是北郭的人不应该随军出征做个小吏,而且位置还这么低。
“原来如此,倒是委屈先生了。”
汤世兰摆了摆手,“什么委屈啊,这根本不委屈,公子是不知道斗败之人是什么下场,在下能有今日的位置已经是得天之幸了。”说到这里有一些神神秘秘,“公子刚才是去拜见那周挺了吧?”
因为和汤世兰没有那么熟悉,周信也没有完全说实话,或者说选择性的说了一点实话:“我受姑祖母的委托来和这里的将军商量,想要请大军南撤,刘家愿意多花一点银子。没想到……”
说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汤世兰在一边微笑,周信这个时候赶快拱手。“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办法教我?”
“公子客气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声这是为什么。别看他周挺这个时候手中掌握着几万大军,实际上他并非是那巫马富贵的心腹。他正是杀了钱家的罪魁祸首,像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他出来的时候也被巫马富贵防了一手。所以这个时候和他周挺商量什么事情都是不成的。”
周信听说了之后,心中猛然动了一下,周信的目的是要让北郭的大军撤退。只要撤退了,一切都好说。如果能收买那就更好了。
“那么,不知道在下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那位巫马大人撤兵呢?”
汤世兰想了想,摇了摇头。
“在下和那位大人接触的不多,所以了解的也不多。倒是可以给您介绍几位大人的老兄弟,至于能问出来什么,最后能不能成事,要看您自己了。”
这年头只要有人愿意牵线搭桥就行,周信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周信在花钱这方面向来是大手大脚不加节制,汤世兰给周信出了这么好的主意,而且马上要给他介绍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所以周信这个时候不吝啬钱财。顿时说出要送给汤世兰一双玉璧的事情。
两个人越说越高兴,一起出了军营。他们两个的行为被有些人看在眼里,没一会儿周挺知道了。
周挺听了之后摇了摇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周挺知道巫马富贵的眼睛可不止明面上的那几双。
这个汤世兰是找死。
秋叶和林荣接见了刘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