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小时也不爱念书,看见书就困,听老师开口说之乎者也的时候便眯眼。”她大言不惭地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道,“你这是随了我了。”
&esp;&esp;拓跋珣刚是一乐,又听到她说:“可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我念书不念书的又不打紧。”
&esp;&esp;拓跋珣一下便泄了气。
&esp;&esp;“这话你也就同我讲讲,可千万不要说给你父皇。”陆银屏继续唠叨,“你忘了上回你差点挨打的事儿了?”
&esp;&esp;他敢忘吗?他可不敢!
&esp;&esp;“知道了。”拓跋珣小声道,“我不会说了。”
&esp;&esp;陆银屏乐得搂着他「吧唧」亲了一口,拍着他道:“睡吧……睡吧……明儿他们回来了,让芳宁给你做奶酥吃。”
&esp;&esp;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听到有好吃的便会忘记当下的困境,一颗心飞去明天。闭上眼睛后,不一会儿便睡得沉沉。
&esp;&esp;小孩儿睡死了,大人又睡不着了。
&esp;&esp;陆银屏摸过枕头底下那本歪书,津津有味地看到三更。
&esp;&esp;九月二十七,却霜两月的天子回朝。
&esp;&esp;早先到京郊之前,城内便已经开始严防部署。
&esp;&esp;自宣阳门到大夏门,清了御道铜驼街两侧,架上护栏,防止拥挤踩踏和刺杀。
&esp;&esp;辰时刚过,仪仗便进了城。
&esp;&esp;铜驼街两侧的护军、司州、宗正寺、国子学、司徒、太尉府内文武官员立在两边,见了旌旗便跪,听得叫「起」了再起。左右卫同当朝重臣则在阊阖门外相迎。
&esp;&esp;靖王端王在首,尤其端王,意气风发地坐在马上。
&esp;&esp;众人皆知他抱得美人归,却也不怎么羡慕
&esp;&esp;说不定他们这些权臣手中捏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想要往他头上扣。
&esp;&esp;宇文馥与陆瓒一道站在他们身后
&esp;&esp;不过,若说却霜是对地方的换血,那么却霜回来后总是要清一清旧账,然后在京中进行一次权力洗牌。
&esp;&esp;再往后便是其他权臣,陆瓒只认识邻居司马晦和驻京刺史温鸯。
&esp;&esp;温鸯见了他又提醒道:“后日国舅记得来府上吃酒。”
&esp;&esp;陆瓒想起他后日大婚,笑着道:“一定……”
&esp;&esp;这也不是客气话,毕竟温鸯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如果想要探究什么,就必须要同他处好关系。
&esp;&esp;温鸯的底子看着浅,可早些年外放各州,恐怕是朝臣中除了大都督韩嵩以外对地方最为了解的人。韩嵩已老,温鸯却才三十出头,年轻得很。
&esp;&esp;宇文馥见温鸯对陆瓒说吃酒,便凑上前质问:“你这小子怎么只请他不请老夫?是嫌老夫年纪大,不配同你们这些小辈喝酒?”
&esp;&esp;温鸯忙揖礼道:“晚辈后日成亲,帖子早早便送去了大人您的府上。”
&esp;&esp;宇文馥抓头一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府里的确是有人来递了喜帖的,不知道被他丢去了哪里。
&esp;&esp;“老夫弄丢了。”宇文馥双手一摊,“你再给老夫一张帖子。”
&esp;&esp;温鸯面露难色。
&esp;&esp;陆瓒在旁调和道:“新人喜帖没有送两次的道理,大人是三朝元老,便是遗失了帖子,可您的名头便是行走的脸面。”
&esp;&esp;温鸯道是:“大人随意来,届时直接上首座,一定同您喝个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