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溜烟跑去,手脚麻利,不到一刻钟,炭就燃起来了,除了烧炭,还将壶里的水换了热的,谢霖难得休息,看他忙碌,问他:
“你知道今天王爷在哪吗?”
阿福停止手上的活,说到:“我听马丁说,今天王爷去了钱府,现在应该快回来了吧。”
“钱府?”谢霖一惊。
“对,好像王爷得了个大蛐蛐,和钱公子显摆去了!”
谢霖了然,阿福看他沉思,也就不再说话,虽然他很想知道大蛐蛐能有多大。
纪渊如此急切地和钱家交好,谢霖猜测着他的想法,他知道纪渊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只是年少心急,如此下去必会被人拿到把柄。
这样想着,听到门外一阵躁动,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大人,王爷叫您到长柳戏院去。”
灯红酒绿,虽日头刚落,戏院里已是人声鼎沸。
今日拿了蛐蛐去钱府,两人斗天斗地玩了个爽,本打算回家的时候,有人来递消息,说赵家二公子得了个乐子,正在戏院等着他们去玩。
一进门,便看见里面坐了个近乎半裸的胡姬,听说是赵公子刚刚纳的小妾,旁边还坐了几位公子,身边也都跟了人伴,只是看那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是戏院的戏子。
“平王殿下来啦!”为首的赵显搂着胡姬站起来,摇摇晃晃,看来已经喝醉了,肥厚的手掌一拍女人屁股,“去,好好伺候七皇子。”
纪渊再一定睛看,那些陪侍在身边的人似乎都是在场几位的小妾,他还没反应过来,胡姬便来搀着他坐下,神色之间没有半分不愿,仿佛已经习惯这种事。
另一个乖巧的男孩也凑到钱尚琼身边,几杯葡萄酒下肚,场面也热了起来,几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只是最后来的他俩没有带人来,场上有人轮了空。
见状,纪渊立马一脸愧疚地说:“瞧我!竟然忘了规矩,”说着招呼人来,“回去把谢霖叫来。”
众人都知道平王府里没有侍妾,只有一个侧妃,还是当朝的翰林院大学士,本想着随便再叫两个戏子进来,没想到纪渊竟如此直接,看来流传的两人不睦是实打实的事。
侍从拿了骰子上来玩,纪渊手气最好,几轮下来将场上众人赢了个遍。
“哈哈哈还是平王殿下手气好啊!又是满贯!”赵显将手中筹码一推,那块通体白净的玉佩就送到了纪渊面前。
“哪有,”纪渊顺手结果玉佩,摸索着给胡姬别到腰上,女人似乎只穿了一层纱,佩绳绕起来还有些费劲,“还是多谢了赵公子给的美人,今夜运气全凭她了啊!”
说完,正好将绳结系好,玉佩将裤腰坠着露了一节腰出来,纪渊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手感温热滑腻,众人正笑王爷风流,忽然听见旁边冷冷一声:
“王爷。”
纪渊吓得一激灵,慌忙松了怀里的人,扭头一看,正是谢霖一身青衣,垂手垂眼站在他身后。
“谢大人来啦。”
虽说是看笑话,但是没人敢让谢霖作陪,立马有人招呼着给他让位子。谢霖稳稳一声道谢,不偏不倚坐在纪渊身边。清正文官就没有长一张能玩的脸,又是刚从外面进来,配着面无表情的冷脸,场上温度都降个三分。
纪渊不管他,张罗着开了下一盘,期间继续搂着怀里的胡姬,就着女人的手喝了几杯酒,一点不管旁边的谢霖。
骰子在杯盘里咕噜噜转了两圈,亮了结果,纪渊输了今晚第一把。
“扫把星!”纪渊将手中筹码一扔,“你一来本王就输了!”
一旁的谢霖仍旧没有半分表情,不管是被稀里糊涂叫到这个场面也好,还是被骂是扫把星也好,都是挺直了腰背跽坐在位子上,高挑清瘦的背影在一众东倒西歪的人群中格外惹眼。
眼观鼻,鼻观心,谢霖尽可能地守着自己不去看身边的人,但即使这样,胡姬软糯的嘤咛声依然钻进他的耳朵。
昨夜那样拥抱的人,现在怀里正抱着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