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朗气清,京师五军大都督奉皇命代迎宣渝总兵夏成风入城。
国礼相见后,夏成风很自觉的又行了一个大礼,礼貌乖巧的叫了一声:“伯父。”
邹言蹊笑笑,陪他一起。
邹都督为人一向正直严肃,近乎刻板,头一回经历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严肃的想了一会儿,邹言蹊噗嗤一下笑出声。
邹都督瞪他,邹言蹊教他:“爹,见面礼呢?”
邹都督奉旨接人入城,哪里有什么见面礼。但是,儿子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毕竟第一次见人家,空手总是不好,正在左右为难,邹言蹊又是一声笑。
“爹,说话啊,腿都跪疼了。”
夏成风还跪着,邹都督想说请起,一时又不知该如何称呼,最后拿脚踹邹言蹊:“你还不扶起来!等我请你吗?”
邹言蹊惨叫一声,一副十分狼狈被踹的很惨的样子,去扶夏成风起来。
一边得意的说:“爹,我媳妇在呢,大端威名赫赫的夏小将军,以后有人保护我,您想踹,可踹不上了。”
邹都督无言以对。一路上的传言,他也听了不少,看夏成风站起来,是一个相貌非常俊俏的孩子。这门亲事是当年他和夫人亲自定下的,当时这孩子还没出生,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大庭广众之下,英气冷冽的将军,被他家的毛头小子拉拉扯扯,握着手叫媳妇,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却丝毫不介意。
邹都督让开路,他奉旨迎宣州军进城,该让到一边,请夏成风骑马先行。他瞪了邹言蹊一眼,让他也过来。
城门口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看大败梁国的夏将军的风采,看宣州的虎狼之师,邹言蹊不动声色的站在夏成风身后一步。
不虞牵马过来,一黑一白。
夏成风先接过黑马的缰绳,说:“一起。”
邹言蹊低头小声对他撒娇:“爹叫我呢。”
满意的看到夏成风脸红了。
又对他爹挤眉弄眼:“我媳妇,是保护大端的大英雄。”
邹都督重重的咳一声,催他快过来。
邹言蹊转身要走,风把他的衣带吹起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夏成风伸手抓住他宽大的袖口,邹言蹊就走不掉了,小声哄他:
“乖。”
夏成风坚持:“我们一起走。”
邹言蹊挑了挑眉。从他手里接过黑马的缰绳,白马就在他身边,邹言蹊对他柔声说:“上马。”
话音未落,突然伸手圈住夏成风,迅速一提,抱他上了白马,转身自己上了黑马。
邹言蹊勒缰绳,黑马威风凛凛的抬前腿站起来,嘶鸣一声,调转方向,他对身后的将士们姿态随意的高喊,语气中都是放荡不羁:
“走,列位往日跟随夏总兵在梁国出生入死,建功立业,今日夏总兵带你们进京受封。”
将士们齐声呼喝:“谢世子!谢将军!”
宣州军军纪整肃,威势十足,一路上都被赞为“虎狼之师”,此刻两万人齐声呼喝,全是对邹言蹊的折服与崇敬,对夏成风的绝对信任和服从。
风吹过邹言蹊的脸旁,他宽袍广袖,衣袂飘飘,对夏成风抬起手,意态风流,请他先行。
夏成风嘴角噙着笑,收紧缰绳,先一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