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岳确实不是奔着助力来的。
但他不能这么明着说。
“温彩柔是锦衣卫的人。”谢崇岳只是微笑着扔下这个炸弹,然后又道:“而这一船货物,尤其是里面的官盐,都只是幌子。”
“……”
许时青沉默了
“?”韩承羽摸不着头脑。
“这艘船从哪里启航?”许时青缓缓闭眼:“……金陵。”
谢崇岳也笑着说:“是啊,金陵。”
齐周最繁盛的城,齐王府邸所在之地,整个江南的中枢。
——风暴最开始的地方
“金陵……怎么了?”韩承羽问。
许时青抬起眼,道:“淮河自中原过金陵后,便是由几节运河联通金匮、宁嘉、苏州、杭州……江南经济皆依托这条水运,而金陵之于江南,正如山海关之于齐周。”
只要金陵还在齐周朝堂的手中,那么江南便被死死控制。这不仅是经济上,也是地理上的控制。
金陵之后,江南水路一片畅通,南下畅通无阻。
“船如果只是经过苏杭这一段,那么代表着这一段的官员几乎都烂了,那么温彩柔不会失踪。”
许时青看着韩承羽,说:“她不仅是苏杭巨富的女儿,更是江南第一商的唯一珍宝,这代表着她的背后,温家与官府的合作非常紧密……而且她还是锦衣卫的人。”
挖掉苏杭的贪腐,对于整个江南而言,不过是弃车保帅罢了。更何况苏杭的势力没有大过温家的,温彩柔怎么会出事?
她又何须失踪?
许时青原先以为只是对苏杭的清算,他清楚两个州或许只是开始,可也未曾想过涉及范围会如此之大。
“温彩柔拿到了证明整个江南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
只有这个,才能解释的清楚温彩柔为什么失踪,而锦衣卫却仍旧暗中调查,等待时机,因为温彩柔的证据没有交给她的上线。
也只有如此,她失踪后,才会有那封信蹦出来,急匆匆的将这船盐按在她头上,急于息事宁人。
而温兆必定也是清楚这一切的,但他无法反抗依附的权力,更无法亲手摧毁自己如今所获得的一切,于是只能默认——更何况他确实找不到他女儿了,不是吗?
许时青看见谢崇岳笑意不变,目光却带着欣赏。
他微不可察的一顿:“…是账本吧。”
韩承羽神情不变,状若自然的道:“她一个大小姐,怎么可能拿得到账本?照你所言,能够证明整个江南贪污腐败的证据是账本,这又从何说起?”
“……”
许时青和谢崇岳默默看着他。
你说呢?千面玉郎的徒弟,温彩柔的追求者,韩承羽阁下。
韩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