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撑起那仿若千钧重的身躯,双目之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阴沉且怨毒地说道:“爹,如此行事,岂不是太过便宜了他们?我定要让他们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他每说一字,便喘上几口粗气,那眼神之中透射出如恶狼般凶残恶毒的寒光,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攥着被褥。
“生不如死地活着……”刘全单手轻抚下巴,在这房间之中来回踱步,宛如困兽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老爷,妾身以为不如这般。”刘夫人扭动着腰肢,如蛇般缓缓凑上前来,脸上挂着那阴恻恻、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眼眸之中满是精于算计的狡黠,
“您和县太爷赵扩素有交情,莫不如让官府将那钟昊天打入大牢,严加看管,慢慢折磨。而后再以钟昊天的生死作为要挟,逼迫柳音音就范。妾身就不信,那小丫头还能不乖乖听从咱能儿的话。”
言罢,她那嘴角勾起一抹犹如鬼魅般阴险的弧度,眼中闪烁着如磷火般狡黠的光芒。
“爹,娘此计甚妙。”刘能听闻,眼中瞬间迸射出报复的癫狂快感,他兴奋地猛拍一下床沿,身躯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好,那就依此行事。事不宜迟,为父这便备好厚礼前去拜见赵扩。”刘全言毕,双手负于身后,迈着大步匆匆向外走去,神色急切而笃定,仿佛已然瞧见了那计划得逞的快意场景。
刘全满心焦灼地携带厚礼来到县衙,竟惊闻县令赵扩已被皇上下旨革职查办,就连那向来为赵扩筹谋献计的宋师爷也一并被带走。
此时的县衙,仿若遭受了狂风骤雨的肆虐侵袭,一片混乱狼藉。
门口的衙役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负责文书的官吏们面面相觑,神色茫然;负责刑狱的差役们则三五成群地聚拢一处,议论不休。牢房的看守们亦是懒懒散散,对犯人的管理更是松弛懈怠到了极点。
刘全未能见到知县赵扩颇感失落,一时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正在他满心迷茫之际,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捕头吴长丰。
此刻,捕头吴长丰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躺在一张破旧的竹椅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百无聊赖地剔着牙。
他身材魁梧壮实,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透着狡黠与贪婪的光芒,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阴狠,恰似隐匿于暗处的毒蛇。
看到刘全到来,他微微抬了抬眼皮,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刘员外,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全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吴捕头,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啊。”
吴长丰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刘员外,何事啊?莫不是什么棘手的麻烦?”
刘全赶忙将银子递过去,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说道:“吴捕头,犬子被刁民钟昊天所伤,还望您大发慈悲,将他捉拿归案。”
吴长丰看到银子,眼睛瞬间一亮,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这可不好办,没有上头的命令,私自抓人可是违背律法的。我身为捕头,当谨遵王法啊。”
刘全又从怀中掏出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双手奉上,说道:“吴捕头,您就行行好,这点小意思您先收下。只要能将那钟昊天擒获,事后必有重谢。”
吴长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得逞的意味。
他迅速伸手接过夜明珠,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说道:“刘员外,既然您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帮您这个忙。不过,此事切记不可声张,倘若被上头知晓,我可就大祸临头了。”
刘全连忙道谢:“那就拜托吴捕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于是,在没有逮捕令和缉捕文书的情况下,吴长丰带领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在刘全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前往潭花村捉拿钟昊天。
骄阳似火,热气如蒸。
直到午后,柳音音才失魂落魄地踏入那临时搭建的木屋之中。
她那原本婀娜多姿的娇弱身躯,此刻仿若被抽去了脊梁之骨,绵软无力地拖着沉重步伐。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恰似串串晶莹的珍珠,顺着脸颊汩汩滑落,将她的缕缕发丝濡湿,紧紧贴在那苍白的脸颊之上。
柳父本就重病在身,此时见女儿这般狼狈凄惨模样,强撑着病体,在柳母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声音虚弱地问道:“音音,你这是怎么了?”
柳音音望着父母那满是焦虑与疼惜的目光,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犹如决堤的滔滔洪水,再也难以抑制,哽咽着泣诉道:“爹,娘,女儿在后山之上遭遇了惊天大祸。”
柳父无力地颤声说道:“孩子,快别只顾着哭泣,到底发生了何事?你速速道来呀!”
柳音音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自己颤抖如筛糠的情绪,流着泪说道:“女儿在后山遇到刘能,他想欺负于我,被醉酒的昊天哥看到,失手将他杀死。我想那刘员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杀了昊天哥替刘能报仇雪恨的。”
柳父柳母听闻,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似要突兀而出。
柳母颤抖着嘴唇,声音带着凄厉哭腔喊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青青悄悄走过来,拉着柳音音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询问:“姐姐,那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