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客气地倚着棵树发问:“侯爷跟……何二小姐大清早的不在府里安歇,这是来拜祭谁啊?”
何矜如实道:“我娘啊。”
“不对吧?”高遂的眼神从何矜的脸上慢慢转移到寿康侯篮中的香烛纸钱上,“那剩下的这些,侯爷这是要拿去拜祭谁啊?”
“还有,后头那些个立着无字碑的坟堆,又是谁的呢?”
寿康侯低着眼没说话,甚至有些局促地摸着膝盖。
何矜见状,伸手表示拒绝回答:“朋友,我觉得这不应该算是一个问题。”
“你已经问了好几句。”
高遂猖狂一笑,也并没跟何矜接着犟:“好,那就接着下一局。”
第三局,何矜又输了。
高遂一脸“这可是我凭实力拿到主动权”的嘚瑟样子,看觑着寿康侯问:“侯爷,那些无字碑的坟,埋的到底是谁啊?”
寿康侯别过脸去,懒得跟他玩王八看绿豆:“没什么,几个故人。”
“故人?哦。”高遂拧着眉,非得要把那张欠揍的脸伸过去,“哪的故人?朝廷里的故人吧?”
寿康侯毫不迟疑地一口回绝:“不是!”
“若侯爷不认,我也无法。毕竟人都死了有……”高遂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一通,“七年了吧?都成了一堆白骨了,还能认得出谁是谁啊?您说是不是?”
寿康侯默默翻了个白眼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何意。”
“无妨无妨。”高遂接下来不顾身份,直接上手拍了拍寿康侯的肩膀,“我毕竟是个小儿,好糊弄一些,我干爹,可就不同了。”
“他若是知道,当年为了要他的命死谏的文官,并没被扔到乱葬岗喂狗,反倒被侯爷偷偷安葬在此处了,会怎么样?”高遂低头时又抬眼扫了一下何矜,“您知道,那些文官共十一人,这里的坟,也是十一处。我干爹可一向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呢。”
寿康侯不喜欢被这阴阳怪气的臭小子碰,他别别扭扭地晃动一下身子,正儿八经地问着:“你究竟想怎样?”
“没想怎样啊。只是想慨叹一句罢了,一直听闻寿康侯可唯高掌印马首是瞻,三天两头地跑去送礼,巴结得很,没想到竟在背后,藏了这么一手,啧啧,着实令人诧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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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侯知道兜不住,明显说话都底气不足了:“他们好歹也是为国事而死的臣子……你尽可以去查,除此之外,我从未没做过半点有违高掌印意旨的事。”
“我明白,我都懂,有违了又能怎样呢?干爹还能直接杀了侯爷不成?毕竟事已经年,为了给侯爷个教训,兴许顶多只是对宫里的贵妃娘娘动手?”
寿康侯攥紧拳头,声音发颤,尽量保持冷静:“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吗?”
高遂反问:“侯爷觉得呢?”
“那你到底想怎样,才能隐瞒下此事?”寿康侯表情上已明显带着些乞求了,“只要别动我的女儿。”
高遂闻言,眼睛从何矜身上逡巡而过,似有深意地哈哈一笑道:“行啊,不动不动。”
寿康侯简直被激得要摔跤,捂着胸口被何矜扶了一把才重又坐好。
“早闻侯爷视女如命,没想到侯爷这么不经吓啊?”高遂露出来微带失望和嫌弃的表情,“侯爷莫怕,千万莫怕,可别被在下吓死了。其实想一想,满朝文武都去做哈巴狗有什么意思呢?在下就欣赏侯爷这种不这么听话的,兴许,我也是呢?”
“你……”寿康侯正仔细忖度他话的意思,却只见高遂蹬上了树,留了一地的断枝,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来他残存在风中的余音:“侯爷放心,您和二小姐都很有趣,在下不会忍心让寿康侯府太快倒台的。”
这家伙,是真的有够吓人啊。
“爹爹。”何矜看着寿康侯垂首了半天都没动,赶紧上去劝慰搀扶。
“矜儿。”寿康侯憋了半天,忽然不知怎的,对何矜吐出心里话来,“爹爹虽攀附权宦给他送礼,可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爹爹,从未害过一个人啊。”
何矜点点头,暗道今日才知,原来你是这样的寿康侯。
“爹爹您大可放心,您要相信,高太监总有天会倒台完蛋的,世上总有扫除黑暗,还给天下以清白和正直的人在。”
寿康侯没想到这种话居然能从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嘴里说出来,颇为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的她都懂,只是何矜不免要想着,日后若寿康侯发现那个救世主居然是小杂种谢幸安,会不会震惊得想自戳双眼?
被cue到的谢幸安正在用功苦读。
“幸安,幸安……”张迟锦一路小跑着闯进了别庄,又风驰电掣地来到书房,“我来……打扰你了吗?”
谢幸安手里翻着《中庸》,头也不抬:“无妨。反正也是你出银票买下的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