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因歪了歪头,垂在耳边的发髻也倾向一侧,她自己不会梳妆,只能照猫画虎绾了两个垂髻,松松垮垮、摇摇欲坠的,倒是应了这个发髻之名。
“还行,收钱很好玩。”林观因笑着应道。
一旁的钱玉询将捣好的药罐放在案台上,朝着林观因扬了扬眉:“让我试试,如何?”
“钱爷!你又不识字!”翁适笑说,仿佛钱玉询不识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钱玉询没生气,但也没理他,勾过林观因手边的账本翻阅。
翁适见钱玉询轻松悠闲的样子,想了想,将藏在心中很久的话问出了口:“钱爷,你不会真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从前,钱玉询来翁氏医馆治伤时,向来是治了便走,从没停留。
如今,他不仅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姑娘,看起来似乎还有些要长住的意味。
钱玉询僵了一下,并没否认翁适的话:“不算麻烦,只不过最近没了我的事。”
翁适明显不信。
钱玉询语意带笑,颇有些自嘲的味道:“我闲的。”
翁适舒了口气:“没有麻烦就好。”
做生意的人最怕麻烦事。
翁适走到门后,正将门推过去,就被人从外推开,翁适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来人是个年轻姑娘,穿着打扮看起来不俗。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壮士,手中虽没有武器,但看着凶神恶煞。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姑娘,今日已经关门了,请明日再来。”翁适婉拒。
“你算什么大夫?!今日的病难道要等到明日才能治吗?!”年轻姑娘一手叉腰,指着翁适就开始骂起来,“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今天必须得跟我走一趟!”
翁适的话噎在喉间,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难道他这掌柜的气质这么不明显吗?
“你!”年轻姑娘越过他,走到钱玉询面前,“带着你的药箱跟我走。”
钱玉询手中的账本还没放下,他朝年轻姑娘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让我做事,可是要给报酬的。”
年轻姑娘高傲地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我是楚员外家的,你可以在辽州打听打听,没有楚家出不起的钱。”
林观因抿了抿唇,辽州楚家在她的剧本里是出现过的,原剧本中的农女茵茵本来是给楚家小姐栽种新鲜果蔬的,在救下百里承淮后,茵茵支出的金额剧增,便求到了楚小姐那里。
楚家在辽州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富豪,楚家的生意包揽日常生活各个方面,绝对的地方豪强。就连辽州上层官员在楚老爷面前,也须得礼让三三得九分。
楚家有钱,自然有人阿谀奉承,楚老爷便得了个员外的虚名。
林观因望向钱玉询,他嘴角诡异的笑意还没消散。她与他相处不长,但却明显地感知到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喜人。
大侠不喜欢被人这么挑衅。
林观因撑着拐杖,站到钱玉询身边,替他解释:“姑娘,他不是大夫,只是个账夫。”
翁适好心提醒:“……是账房先生。”
“对,账房。”林观因顿了顿,“姑娘可去别家再看看,咱们家马上就闭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