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渊和连瀛往山洞外走,追踪术在一个人身上用过一次就没用了,因此两人决定先找楼明。
今日的忘忧谷安分许多,路不再兜兜绕绕,两人寻着青烟很快就走回先前的迷林。
林中白骨交叠,看服饰装扮,多是槐城、重河宫、林江两家门人。
景象骇人,也许在迷林中发生过打斗。
连瀛踢起一具尸身,尸体身上挂着的青玉琉璃丁零碰撞。他示意祁凤渊去看,那具白骨无皮无肉无血,魂魄更是被吃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衣物穿在白骨身上,整整齐齐的。
连瀛嗤笑着想,吃饱了,吃撑了,忘忧谷当然安分了。
“是这些荆棘藤吸食的?”祁凤渊提醒道,“小心一些,不要再碰这些藤蔓。”
祁凤渊望天,日头正盛,又是正午,太阳比昨日压得更低,他道:“迟则生变,忘忧谷不能久留。”
青烟回荡,他们再次依着青烟走,这次很小心地避开蛇藤。
没多久,他们找到了楼明,楼明和林照水等人在一处,但情形不太好。
楼明脸色青苍,阿林在一旁,神色凝重。
林照水正为楼明探脉,见祁凤渊先是一喜,后对阿林道:“失血太多,好好看护。”
连瀛走近看,楼明腹部一大片血迹,像是被利刃贯穿的伤口,不是因蛇藤而伤,那便是小伤。他问阿林:“这是何人伤他?”
阿林握拳,声音愤恨:“重河宫。”
祁凤渊和连瀛神色一变,须知楼明是重河宫宫主长孙,竟是重河宫伤了他。
“昨夜探路,路遇重河宫之人阻拦,于是起了争斗,伤亡皆不小。”林照水道,“逐火打算等下动身往南走,先探出谷之路。我们今夜要离开此处,否则夜里人人失控,难以安宁。”
林如鉴道:“我和他一块儿去。”
连瀛本就有意与林如鉴独处,于是也道:“我也去。”
祁凤渊站起,肩膀却被虞九阳按下,虞九阳对他道:“你留在此处,我去。我们在日落前回来。”
于是连瀛、虞九阳、林如鉴往前头找江逐火。连瀛发现这一路上林家与江家的人分留两处,一前一后,绝不会在一块儿出现,包括林照水与江逐火在忘忧谷中也从未一起行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辛秘?为何林照水与江逐火明明是双生子,姓氏不同,修习功法不同,所在宗门也不同呢?
连瀛心想,等见到了江逐火,一定要好好问一问。
江逐火在树下为人包扎伤口,一身红衣烈烈,眉目轻皱着对那人警告道:“你若再擅自行动伤林家的人,下一回我绝不留你性命。”
“是山谷有异,属下也难以控制自己。”
“是山谷影响,还是你本心如此,你自己心里清楚。”江逐火站起,冷淡道,“收起你的心思,林照水好脾气,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那人屈起腿:“属下也只是想为公子分忧。”
“你留在此处,看顾好这些伤患便是为我分忧了。你安分些,我不想回来为你收敛尸骨。”
连瀛把脚步声放得重了些,江逐火收了声,回头望时脸上还带着几分漠然。
江逐火看着好端端的,没有受什么伤,连瀛在脑海里回忆,他记得江逐火就是在忘忧谷受了不小的伤,但究竟怎么伤的,又记不太清。
几人互相见礼,也不多废话,开始向南走。
“这山谷是活的,我们在走,它也在动,因此不管怎么走,我们依旧在原地打转。”江逐火边走边道,“今日山谷暂时不动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找到出路,在月升之际出去。”
江逐火神色和缓,指了指树上蛇藤:“这些藤蔓妖异,能吸食人的骨血精气,能为人制造幻梦,也能激起人心中欲念,最好不要碰它。”
四人结伴穿过小山坡,此时在他们面前有两条向南延伸的分岔小道,虞九阳御剑在上空看了一会,落地对他们摇头道:“山雾浓,看不清路。”
商议过后,他们决定分为两路,林如鉴与江逐火一路,虞九阳与连瀛一路。
分开前虞九阳先将一道黄符打入地下,以黄符为中心的红色法阵闪现一刻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