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华一直以来习惯坐的位置,就在虞婉宜一桌的前面。
孔臻怡侧眸含笑:“你最近和白煜华的进度有点慢啊?而且都快高考了,你们到底还谈不谈?”
虞婉宜不接话,美眸瞪去一眼:“臻臻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八卦了啊?”
孔臻怡兴奋地拍了拍虞婉宜的肩膀:“哎,他要过来了,你准备准——”
那个“备”字还没说出口,二人便看见白煜华的目光一转,落在了隔壁一组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陈缘知。也不知为什么,陈缘知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她一个女孩是自己坐的,越发显得孤独冷清。
白煜华原本朝这边走的脚步慢了下来,没过两秒钟,他便换了方向,走到了陈缘知的后座,卷起来的课本轻轻一扔落在课桌上,长腿跨过木椅坐下。
白煜华发出的动静不小,但陈缘知的背影巍然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大活人坐在了她的身后。
白煜华原本靠着椅背姿态懒漫地坐着,见陈缘知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又坐不住了,一下子直起腰,倾身拿起笔戳了戳女孩纤细的肩胛骨。
被戳了的陈缘知终于转过头,有些怔愣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后的人,而白煜华半趴在课桌上看着她,手臂曲起撑着脸,黑漆毛绒的脑袋对着虞婉宜她们这边。
白煜华下巴微抬,似乎在对陈缘知说着什么话。
女孩有着一双黑山白水的眼,瞧着人时专注又隐隐约约的温和静谧。似乎是被白煜华的话逗乐,她抿着唇微微笑了起来,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泊泛起柔软涟漪,碧波清涌,江水生花。
虞婉宜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边,令人恍觉她有一瞬间凝固宛若雕塑。
而孔臻怡见到白煜华半途折去另一组坐下,还是坐在了新同学的旁边,也露出了一丝讶异的表情,“白煜华不是一直坐我们前面的吗?怎么今天……”
孔臻怡看了眼虞婉宜的表情,话锋一敛,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可能他今天不想坐这个位置吧?算了不说他了,哎婉宜,你不是说要去问诗嫣关于我们班新同学的事情吗?”
“你问了没,诗嫣她是怎么说的啊?”
李诗嫣和虞婉宜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幼时玩伴。俩人的家庭情况相近,父辈从政,家中亲戚大多都在政府机关或是高校中任职,都算是教师子女,也因此在东江中学中受到过一些优待。
李诗嫣家更是特意动用关系,将李诗嫣的舅舅调到了李诗嫣所在的班上任职,为的就是尽力照顾到女儿的学习生活,为她排除忧患。
虞婉宜家中的权势也不比李诗嫣家差,但,元培班的存在,在整个春申市的重点班里都是极为特殊的,更遑论东江中学对其的重视程度。元培班教师的安排从来遵循学校规章制度,也就没有那么容易进行私人方向的调动。
孔臻怡其实不太喜欢李诗嫣,她觉得对方身上的公主病稍微有点严重了,但因为对方是虞婉宜的朋友,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虞婉宜被孔臻怡的话勾起回忆,思及那日李诗嫣对她说的话,她微微一顿,动了动唇:“……诗嫣和我说,陈缘知是个很好很优秀的人,她让我不要因为陈缘知的起点不够高而对她有偏见。”
孔臻怡这会是真的惊住了:"……李诗嫣,她是这么说的?"
虞婉宜忽地笑了笑:“对呀,你也觉得很神奇吧?诗嫣那样心比天高的性格,居然会这样评价别人。”
孔臻怡点点头:“那这样看来,陈缘知这个人的人品应该是很不错的,至少做人方面肯定是没问题。”
虞婉宜摇头轻笑,她低眸看向课本,轻轻捻起一页翻过去,声线又恢复了以前甜如蜜糖的样子:“诗嫣都这么说了,新同学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想以后能和她成为好朋友。”
……
陈缘知最近有些忙碌。
一方面,她那位大美女新同桌一改之前的散漫疏离,开始频繁地找她搭话,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一样,陈缘知应对得手忙脚乱,每次不自觉地针对某个话题发表看法时,陈缘知都会发现胡妤洙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导致陈缘知总疑心自己仔仔细细披好的羊皮已经被对方薅没了;
另一方面,从那节体育课过后就没再来找过她的虞孔二人组,再度卷土重来。虞婉宜对她的兴趣仿佛因为别的什么东西,又死灰复燃了,具体表现在最近陈缘知吃饭下课上课总被她们邀约同行,而陈缘知,这个习惯了独自吃饭的家伙,既不好拒绝,又接受得很累,真的非常痛苦。
这天便是如此,下午陈缘知本打算独自去饭堂吃点东西就去社团活动室找许临濯,结果虞婉宜和孔臻怡再次来邀约她一起吃饭,陈缘知无法开口拒绝,她的社交面具不允许她这样做。于是她只能默默地点点头,然后痛苦地夹在二人中间往饭堂走去。
虞婉宜和孔臻怡走路很慢,而且喜欢闲聊一些八卦,陈缘知也就不得不放慢了脚步,配合她们的步调一起走。
“对了,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说的那个小学弟,他最近又来给我送情书和早餐了,明明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他做这些的,”孔臻怡长叹一口气,“我真的应付得特别累,茵茵她们还说我为什么不答应,她们都觉得那个小学弟长得又帅成绩也很好什么的,但我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