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还留在你家呢?”时解调侃道:“亏得你有钱赔得起,不然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可能太舒服了,不想走吧……”时余也跟着叹气,心里暗道虎鲸这么可爱背个锅也不算什么:“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申请渔业局补贴了,我到底是来做渔排的还是来养虎鲸的?要是他们不肯给,我就在渔业局门口拎块牌子坐着。”
时解轻笑了两声,与时余又闲聊了两句,突然严肃道:“三狗子之前是不是来了你家,还拍了视频?”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时余反问道。
“我看他那个视频播放量还挺高的,你早点把虎鲸赶走吧,这么高的播放量难保有什么人起了坏心,那就不好了。”时解解释道:“你这么一直养着也不是回事儿,又不能养上一辈子,吃惯了天上掉下来的肉,哪里还会记得要自己捕猎?”
时余一怔,他深知虎鲸们暂时是不可能走的——大爷还在他家杵着呢,他估摸着大爷不走,虎鲸们估计也不会走。倒是时旺那头的事情他是没想到的,时解说得挺有道理的,看视频的人多了,难保就没有起坏心眼。
毕竟他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自带隐性结界的,时旺的视频他也看过,基本也没有对他自己的坐标有什么保护,只要有心人去时家村打听一圈儿,就能获取到时余家大概的坐标,然后找一找,也就能找到了。
虽然他家附近不远就是海军基地,但是就上回对方的表现来看,肯定是有过偷猎盗猎的来附近行动过,还被他们抓到,否则不会这么草木皆兵,有句话说得好,灯下黑嘛!
哪怕不是偷猎的,是什么网红之类的,为了流量播放量什么的不择手段,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关于人类的劣根性,时余知道得非常清楚——也不说其他的吧,就说兔朝曾经办过一个类似于好声音一样的节目,当中有一个草根农民一炮而红,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什么一帆风顺,据他本人而言,回到了村子后大家都知道他富裕了,三番五次上门来借钱——说是借,还是不可能还的。
他本人也是比较善良的那种,有亲戚邻居的有什么困难,也乐意搭把手,结果吃了两根手指头都数不完的亏后就不愿意再借钱了,村里的人却反倒说是他忘本。
后来就愈演愈烈,因为这位草根本身就很红,导致不少村民以拍他的私生活上传网络利用流量变现,不管是他在睡觉,洗澡,上厕所,都有人来拍,甚至出动了无人机偷窥他的一举一动。
他也想过要搬走,村民却说他要是敢搬走就把他家的祖坟给掘了。到最后,这位喜欢唱歌的草根农民只能天天草木皆兵的生活着,时刻关注自家有没有被安装什么窃听器、隐形摄像头,偶尔去没有人的树林里唱上两句过过瘾也就结了。
他给村里修过路,给没钱吃饭的老人送过粮食,到最后村民们却说要想大家说他好,必须给每家建个房子,再买个小汽车,一家再给个几万块钱才算完。
时余暗暗摇头,时家村向来富庶,做不出这种没头没脸的事情,但是外人他就不清楚了,要是到最后真成了那样,有人来拍摄虎鲸的一举一动,死皮赖脸的不走,就是恶心他,他能怎么办?
总不好叫虎鲸把人拖下水弄死吧?
他想了想,决定去和大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虎鲸们离开,如果不能的话至少知道避着点人也好——也是他不好,可能是他在虎鲸心目中的形象太好了?总之他家有什么外人来,它们瞧着都挺开心的,都想上去围着他们玩一玩。
时余推着小推车到了亭子里,大爷今天倒是醒得早,一条鱼坐在临海的屋檐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水面,一头虎鲸在水底下张嘴轻轻的去咬大爷那薄如蝉翼的尾巴,每次要咬着的时候大爷就把尾巴给抬了起来——豁,逗虎鲸玩呢!
时余上前和大爷问了个好,大爷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了逗虎鲸了。时余也不介意大爷的冷淡,从一旁拿了梳子给大爷重新梳了个头,掏出了新买的雕着莲花的木簪子给它挽了个发髻,两侧鬓角收拾地干干净净,反正看着就是十分利落方便。
时余满意的看着人鱼因为少了发丝掩盖而线条毕露的侧脸,暗忖等到系统这边的事情了结了,说不定他还能去理发店应聘个托尼老师?……哦不对,也不对,等到鱼塘主系统搞定了,他就是一个有钱有房子的富贵闲人了!嗨,这还当什么托尼老师!
大爷的头动了动,伸手摸上了自己脑后,随之将发簪抽出,满头银丝如星河坠落。它一手抬起,矜持的示意让时余把这根发簪拿走。
大爷不喜欢这个吗?时余有点茫然,手上习惯性的插入了人鱼的发间摸了摸它的头皮,感觉头皮似乎微微发热,瞬间了悟——好像是盘得太紧了,把大爷给勒疼了!
嗨,真是一条精贵的人鱼。
时余从大爷的手上取了簪子,又给它松松的挽了一遍,亏得大爷的头发又长又多,发髻好歹是给挽住了,没给掉下来。
时余在人鱼的身边坐下了,手还未送上去,人鱼就很自觉地握住了时余的手,比一般人要长一段的手将时余的手包裹住,又松了开来。它微微低头,显然是等着时余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