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和意欢在半路上听说如懿和乾隆都去钟粹宫看望容贵人了,也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便转身去了意欢的储秀宫。
意欢不喜这香见,“皇上还真是喜爱容贵人,这才下了朝,就马不停蹄的到钟粹宫去,不知道的还让人以为是她在咱们这儿受了什么委屈呢。”
嬿婉笑笑,“容贵人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绝色,即便是嘉妃活着也比不过她去,咱们皇上这般年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碰到容贵人这般性子刚烈又不好驯服的人,自然起了兴趣。”
乾隆的后宫美人不少,可多是为了他的宠爱明艳烈烈的女人,最清冷的也不过是意欢了,可面对乾隆,意欢也总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和痴迷。
而香见的出现就好像是一个冷清如寒光皎洁的冰月,独特清冷又美丽的容貌,又是这样的屈服和不迎合,乾隆或许喜爱香见的美色,可更多了,乾隆是起了想要驯服香见这匹烈马的心思。
意欢叹气笑道:“只是我入宫以来,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一个女子这般,虽是对这容贵人不喜,但也是羡慕。”
嬿婉安慰道:“妹妹如今有着十一阿哥,何必去羡慕容贵人,皇上到底也是贪图一时的新鲜。”
十一阿哥这个日子身子好些了,但仍旧是汤药不离身,意欢渐渐也习惯,如今只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安安稳稳长大便是。
容贵人入宫不到一月,夜夜侍寝,虽然一直冷着一张脸,可毫不影响乾隆对她的宠爱。
宝月楼建好那日,香见便搬了进去。乾隆对香见的赏赐和金银珠宝如流水般的入了她的宫中。
这日,嬿婉带着一身月白镶玉蝶的裙衫去了香见的宝月楼。
这是大清的旗装,但上面的点缀却有寒氏部落的特点,嬿婉本想着去劝慰香见,也好给琅嬅省去一个麻烦,就不想刚到宝月楼,便听到了香见痛苦呻吟的声音。
只见香见跌倒在地上,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面色痛苦,而她的裙底似乎也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春婵惊呼出声,“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嬿婉赶忙低身去扶她,“容贵人,你是怎么了,忍着些,太医马上就来了。”
香见在痛苦中看了一眼嬿婉,“我不要太医。”
嬿婉蹙眉,已经扶着她上了床,“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身子总归是自己的,你自己若是不爱护,又有谁能爱护你呢,事已至此,不进则退,守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嬿婉说罢,香见闭上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太医很快就来了,与之一同前来的是乾隆,太医给香见把脉后才得知,她这是因为喝了加重剂量的药而小产了,并且说那药有伤肌理,只怕是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
香见闻言什么反应都没有。
乾隆却怒不可遏,他知道香见不愿意怀上他的孩子,所以他在香见是落胎药里都动了手脚,“是谁给容贵人喝的那药?”
“回皇上,是……”
香见身边的宫女叫云蔓的正要开口说话,床上的香见却忽然开口出声,“是我自己要喝的。”
香见此刻恢复了一些精神,但脸上却更加的惨白,有一种更冷清,生人勿近的模样。
“你放肆!”乾隆怒气冲冲的指着床上的香见,“你便这般不想怀上朕的孩子吗!?”
床上的香见除了冷若冰霜之外,此刻还更添了一些楚楚可怜,乾隆只让嬿婉好好照顾容贵人,随后一挥衣袖便离开了。
嬿婉看着床上面上苍白模样的女人,只觉得惋惜。
说来这香见也是个痴心钟爱的人,若非为了身后的寒部族人,只怕也不会入了这后宫。
良久,香见用了些药,嬿婉才轻轻开口,“你这也是糊涂,既然不愿意给皇上诞下子嗣,又何须这么伤害自己的身子,受苦的还是自己。”
“入宫本非我意,若是我能有机会选择,宁愿就这么死了。”香见说的毫无生机,眼神空洞。
“你也说了,那是有机会。”嬿婉看着香见的模样只觉得可怜,“可如今你已经成为皇上后宫的嫔妃,若是你死了,你身后的族人呢,你心中惦念的人呢,那些在乎你的人呢。”
见香见久久不说话,只闭上眼睛,嬿婉又道:“我知道你心中爱慕一个叫寒企的男人,听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他为你而死,若是他知道他舍了性命保护的人却不好好爱护自己,他得有多么伤心啊。”
香见像是被说动,眼泪流的更凶。
寒企之事儿乾隆自然也知道,不过他就是因为知道,才越发想要驯服香见这匹烈马。
于香见而言,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不如一了百了的死了,可她却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我知道那药是娴妃端来的,”嬿婉此话一出,香见看向了她,“她不知道你怀着身子,知道你也不愿怀上皇上的孩子,她算是帮了你一把,但也是害了你。”
香见当时喝药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她信不过这后宫的太医,到处都是乾隆的眼线,她自然想着法子找方子,恰巧娴妃带了那落胎药来,她当时就端起那药碗便饮了下去,药味苦涩而难闻,香见的眉却不曾皱过,一饮而尽。
如懿当时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稍稍安心些,那药是加倍了药量的,她当时看她喝完无事,便心安理得的离开了,不曾想会发生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