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说,最可气的是,那瘟神还在后面拉着大宫女殷殷叮嘱:“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这是平日里一个姿势维持太久了,你素日跟在身边,要注意提醒她老人家不可久站久坐,要时时起来走动走动,活动下脖子,不然等过几年年老力衰的时候,就要吃大苦头了。”
大宫女陪着笑:“皇后娘娘说得是,小人记住了。”
皇后又道:“你叫几个人去太医院学一学推拿的手法,平日里多多给她老人家按一按。”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太后平时最恨这个“老”字,若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必然要重罚,但现在皇后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口一个老人家的,太后脸色铁青,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最后却也只能紧走几步赶紧上辇轿,耳不听心不烦。
鸾驾已经起驾,大宫女刚想跟上去,眼角余光看见皇后正凝神看着自己,忙转过头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方荟英微微一笑:“日日见你在太后身边伺候,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宫女道:“回皇后娘娘,小人名叫绿莹。”
“绿莹……”方荟英轻轻念了一遍,笑道,“你的眉眼生得倒是很好看。”
绿莹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忙垂下眼,顺势行了一礼:“多谢娘娘夸赞,绿莹愧不敢当。”
方荟英亲热地在她手臂上虚扶一把:“有劳你照看太后娘娘了。去吧。”
太后一行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方荟英恭敬地站在宫门前,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那鹅黄轿子转过宫道的拐角看不见踪影,她才缓缓走回,一路走一路沉思着,直到回到空空荡荡的主殿,才恍然察觉了有什么不对劲。
小鹊呢?宋妈妈呢?怎么太后都走了她们还没出来?她一边疑惑着,一边往后走,刚转过屏风,就看见地上瘫着两个人,宋妈妈躺在小鹊腿上,人事不省,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小鹊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花瓶,满脸惊恐,正大大地喘气。
方荟英吃惊:“不是让你们在寝殿等别来主殿吗?这是怎么了?”
见到她来,小鹊终于有了主心骨,哇一声哭了出来:“姑娘,刚刚吓死我了!”
果然,这两个人放心不下,就从后门悄悄溜到主殿屏风后来偷听了。方荟英顾不得管她,蹲下身察看宋妈妈。小鹊抽抽搭搭地解释:“刚刚听到太后惨叫一声,宋妈妈就吓晕过去了。我怕多生事端,没敢叫醒她。”
方荟英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好奇:“那你拿着个花瓶做什么?”
小鹊的手还紧紧抓着花瓶,只能抬起手臂抹了一把眼泪:“刚才看情势不大对,我怕姑娘吃亏,就随手抄起个家伙想去助战来着。”
方荟英很感动:“不愧是要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好姑娘。行了,你的忠心我明白,现在可以把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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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来了,别惊动其他人,咱们把宋妈妈抬去软榻上。”
小鹊哭道:“手麻了,松不开。”
方荟英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去揉她的手,揉捏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掰开僵直的手指,谁知,十根手指彻底离开的瞬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花瓶碎成了渣渣,落了一地。
小鹊:“?!”她求助地看向方荟英。
皇后慈爱地摸摸她的头:“三百年的古董,大概是你十年的工钱。你的这份忠心真的很贵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