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怀疑我可以,但不能耽误我听先生授课,也不能耽误我读书!”李用之板着脸正经回着:“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我耽误不得。”
沈怀卿也是头次遇见李用之这样的人,他追问道:“那你当晚离开藏书楼,去了何处?”
李用之如实相告:“当晚曹益丢了我的书,身为读书人他怎能不知,书就读书人的命,我带着书去藏书楼后才发现,我的书竟少了一本!”
“若是不慎丢在何处被人踩上一脚,或是被这夜间的露水打湿,或是被何人拾去糟践了它……”
李用之想都不敢想。
“那简直,是要我的命!”
“如坐针毡实在不能静心,我便起身去外面寻我丢的那书去了,当时我瞧江沛已经睡着,就未再扰他。”
晏昭好奇:“那你的书,寻到了吗?”
李用之走到晏昭身前,将怀中的书递给晏昭:“姑娘帮个忙。”
晏昭接过后,见李用之从中翻出本皱皱巴巴的书,并小心翼翼捧着它道:“我寻至半路寻到了它,它不慎沾了些水遭了些劫难,万幸未受太重的伤。”
晏昭又问道:“那你寻到书后呢?”
李用之揣宝贝似的,将晏昭手中的书揣回自己怀里:“寻到书后,我就回藏书楼将它擦干净晾在窗边,然后就继续读书直到天明,我从离开后就未回过房,曹益之死究竟真相如何我也不知。”
但李用之肯定,此事与他无关。
他没有做过害人之事,他问心无愧。
不过,是回半道寻了个书而已。
“此事本就与案子无关,我若是告诉府衙的人对案子起不了任何作用,我还得被府衙的人怀疑。”李用之倒是不怕被怀疑:“可若是被怀疑,我就得被带离书院,我就不能继续读书了,所以我将此事瞒了下来。”
“隐瞒此事是我不对。”李用之态度诚恳:“沈大人可以怀疑我调查我,只求大人让我留在书院继续读书就行,你哪怕派人盯着我都可以。”
反正,就是不能耽误他继续读书!
见李用之如此态度,沈怀卿沉思道:“你出去寻书时,可有撞见何人?”
李用之果断摇头:“未曾。”
沈怀卿又问:“那你回到藏书楼后,江沛可还在原地?”
李用之回道:“自然,他从头到尾都睡得熟,我约莫出去了两刻回来他还在原地继续睡着。”
子影实在纳闷:“寻个书,需要两刻?”
“还真需要。”李用之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那回去路上黑天摸地,我又怕我的书是不是掉在路边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几乎是寸寸摸索着去寻的,所以才用了两刻。”
李用之如实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沈怀卿,也不在乎沈怀卿现在是否怀疑他:“我相信沈大人不会冤枉无辜,沈大人如今怀疑我也无事,我相信,待查明真相后沈大人自会还我清白。”
被冠上顶高帽子的沈怀卿,此刻微蹙着眉:“照你所说,那两刻里江沛没法证明你的行踪,同样你也没法证明江沛的行踪!”
李用之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我离去之时,江沛还在酣睡,他向来睡得死沉不可能会醒来。”
可,他也的确没法证明江沛在那两刻里,是否一直都在原地睡着。
沈怀卿追问着李用之:“你觉得,曹益是个怎样的人?”
真要李用之说,李用之先是夸赞着:“曹益此人天赋异禀,他的确是读书的料,书上的东西我需要耗费精力才能理解,而他看完后就能立刻知其内涵,说他是天才也不为过。”
可紧跟着,李用之脸色微沉:“读书人都爱书,我有错他可以说我,无论如何他也不该糟践我的书!”
“许是天赋异禀众星捧月的日子过习惯了,曹益竟变得有些骄纵自负起来。”李用之忽长叹惋惜道:“他从前才能未显露之时,也曾是个爱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