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为搬出来过年,妙娘难得的是轻松了许多,人少了事情就少了许多,只是再怎么比之前清闲些,但依旧还是很忙。
虽然不请戏酒,但是四处亲戚走动,朋友往来都归妙娘打理。
却说还未过正月十五,魏令月就病的起不来了,妙娘听闻忙去探病,这倒不是说她和魏令月关系多么好,所以去探病。而是魏令月的下人春樱过来说魏令月指定她过去,有东西要给她,让她过去一趟,二来还是因为韩渭和程晏关系不错,魏令月又是程晏表妹,宗房几位嫂子也都去看过了,妙娘不得不去。
上了马车,琉璃不禁感叹:“奴婢记得这魏姑娘还没满二十岁呢,怎么好端端病的这么重呢。说起来也是金尊玉贵的,以前奴婢每逢陪着太太回程家的时候,听说她漱口都用燕窝呢。”
妙娘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说若是晏郎不过继,就会娶她,可我觉得不会。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宗房怎么可能选他做儿媳妇,那些话不过是费氏安慰她的罢了,只是她自己沉迷于此。”
琉璃一凛,不敢再多说什么。
车马很快就到了韩渭的府邸,韩家一直没分家,韩谏议早就升官了,也没有搬离旧宅,反而把隔壁的宅子买下来打通了,济济一堂的住着。
妙娘从东角门进去,一路亭台楼阁,假山怪石,足以见大家气象,仆从皆着红缎绿缎,富贵之气迎面扑来。
韩渭之父寒门出身,家境贫寒,发达之后,却很会经营,她一边走一边看,很快春樱出来了,带着她往内里走去。
“魏姐姐的病如何了?我们搬家后,一时都在忙,竟是不知道。”
她语带关心,让春樱忍不住流下泪来。
小姐本身父母双亡,常年住在姨母家中,宗房的几位奶奶们虽然都上门来看过她,但是关系也一般,更何况她不忿程晖将她嫁到韩家来,因此更是难受不已,始终和程家宗房不太亲近。
还好有谢霜小姐过来探望了几回,但是也仅仅只探望那几回,之后,谢霜就以年节下忙,并不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怕沾染了晦气。
还好今日晏二奶奶来了,她是程家如今最有出息的程晏之妻不说,更在族中有乐于助人的美名,听说她在今年雪灾时,以程家全族的名义放粥给流民贫民吃,对上京拮据的程家人也是能照拂就照拂,这让程家众人走出去都非常有面子。
“二奶奶,您跟着我过来吧。我们奶奶本只是风寒,哪里料到后来越来越重,几乎是米水都进不了了。”
妙娘忧心:“魏姐姐说起来也是我小时候的同伴,虽说她之前一直对我有所误会,后来两下疏远了,本想着来日方长,我们总有误会说和的一天,却没想到她竟然到如此地步。”
春樱闻言更是难过,她后来虽然听命于程晖,但是她伺候魏令月这么多年,主仆感情还在,如今见妙娘这般说,更是难过。
和她家小姐一般年纪的谢霜,已经是儿女双全,做了宗妇,说一不二。略小一些的顾妙娘,现下更是状元夫人,风光无限。可她家小姐却要奔赴黄泉,真是人各有命。
推门进入时,春樱独自留在门外,她说:“我们小姐说和您要单独说话,我就留在外面等着。”
妙娘微微蹙眉,也把自己的丫鬟留在门外,单独进去了。
甫一进门,就觉得这屋子里憋闷的慌,四处都是关着的,连窗户都钉着,一丝风也没有,屋里的炭盆子倒是烧的很旺,再看向床上,魏令月一袭浅紫色的斜领镶毛边的琵琶衫,仿佛还在闺中一般。
妙娘不肯上前,只道:“你说你要见我,到底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