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多画一圈,枕头下的花脸就难看一分,直到面色黑如锅底,连面上的青紫痕迹也隐去之时,第二轮终于结束了。
“呼……”祁彬虚脱似的趴在枕头下,连将脑袋挪出来的力气也没有了,手还在重复着画圈圈的行为,只是他自己早就没了知觉,这是连续画了两个小时之后的惯性行为。
卫生间里是长久的静默,除了浴缸里两人粗重的喘息,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黑亮的眸子渐渐凝实,紧盯着卫生间里的灯光,愣愣的有些无法回神。
俯在他身上的女人微微直起身,紧盯着男人精致的面庞,此刻,上面尚有还未褪去的潮红,冰白色的唇也不似以往那般,稍稍有些红肿,一看就是被狠狠蹂躏过的。
“以后别再想着逃避了。”低沉的女声还带着一丝沙哑,听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凌落浑身一震,愣愣的垂眼,傻傻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再次化身为狼。”
话语里有着暧昧,以及尚未褪去的欲望,凌落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微微启唇,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女人好不了多少,十分沙哑。
“下去。”
“还有,以后不准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否则你说一次,我就吻一次!”霸道的口吻。
凌落越发感到不自在,特别是察觉到自己还在女人身体里时,面色变得十分好看,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好似调色盘,轮番变幻。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他走上这条不归路?
“看着我。”一把扳过男人的脑袋,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眼中写满了认真,“凌落,你给我记住,你不是我哥哥,从来就不是,我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所认为的,所纠结的,都只是你自己认为的而已。”
“可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这句话,凌落几乎是用吼的。
如此情绪外露的凌落是凤倾月没见过的,可是这样的凌落让凤倾月感到更加真实,而不是将一切掩盖在冷清的外表之下,将自己封闭在雪山的顶端,终年与孤单作伴。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我当妹妹吗?”凤倾月有些好笑的挑眉,深邃的凤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就算最开始,你的确被我用摄魂术蛊惑住了,那后来呢?摄魂术早就过去,你早就醒了过来,你却没有推开我,甚至与我一起攀上云端,沉浸在彼此给予的激情之中,这就是你所谓的妹妹?”
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凌落感到有些难堪,的确,他早就醒了,摄魂咒他也会,只是他不屑于用而已。因为凤倾月的修为不如他,摄魂咒的效果也并不是完全的,期间有很多次他都能挣扎着醒来,他却放任自己沉醉在这样的幻境之中。
直到摄魂咒完全失效,他的脑子恢复清明,看着在自己身上上下翻舞的女子,他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将她推下去,而是贪婪着这样的快感,与她一起沉醉在这样的激情之中。
激情中的人思维往往会很简单,特别是男人,会遵循自己的本能,可是激情之后呢?
第二次他是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还是没有推开她?仅仅是因为欲望吗?
精致的眉宇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这是凌落第一次思索这样复杂的问题,以往的他因为修真,更多的时候会选择随性,凡事不强求。可是在遇到她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她能够扰乱他的思绪,打乱他心跳的节奏,甚至会逼得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凌落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凤倾月的问题,若他当真无欲无求,无论她怎样逼迫,他都不会慌乱,是自己先乱了节奏,才会让她有机可乘,在他心绪不稳定之时,对自己下了摄魂咒。
“你先,下去。”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这样的场景让他感到很是尴尬,特别是女人居高而下的气势,让他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凤眸中划过淡淡的不悦,凌落这个男人比其他男人都要难搞定,祁彬以前虽然也难搞,可是更多的时候,他的情绪是外露。
凌落不同,是性格使然,也是习惯使然,他会将自己都掩盖在那冷清的表象之下,常常让人产生一种无力感,好似热烘烘的面颊贴上了人家的冷屁股,那感觉真***憋屈。
“凌落,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继续龟缩在你的乌龟壳子里,我管不着。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还剩下二十天,如果二十天之后你还是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就趁早给我滚蛋,省得我看着心烦!”
说完,凤倾月就已经站起了身,晶莹的水珠飞溅而下,下一刻,卫生间里已经失去了女人的身影。
凌落愣愣的坐在浴缸里,不知道自己那里惹到女人了,想到那句‘趁早给我滚蛋’,心里无端涌起一股委屈,吃完就嫌弃他了吗?
正想起身,却在见到自己小腹处的凤凰图腾时愣住,长宽两指的红色图腾在水下隐隐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图腾也好似变得鲜活,水波每荡漾一下,小腹处的凤凰也跟着轻晃。
凌落愣愣的眨了眨眼,这是什么?以前分明没有的。
“你憋够了没有?”凤倾月出了卫生间,就见到趴在床上,用枕头死死捂住自己耳朵的男人,“你这样用脸抵着床不痛吗?”
“啊?”枕头下的祁彬微怔,下一刻,猛地从床上弹起,发出一阵叫尖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