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清浅的灵光落下,清霄道君站在时择头顶的位置,问道:“你就这么想去宗门大比?”
时择喝得迷迷瞪瞪,有些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清霄道君又问了一遍。
“是啊。”时择大声道:“那里人多,热闹。”
周遭静悄悄的,连鸟鸣声都没有,唯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翌日,阳光从窗棂洒落,时择渐渐清醒了过来,宿醉后头还有些疼,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桌子上,小黑两脚朝天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一地。
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外面,是谁把他带回……这玉泉峰上,除了他和清霄道君,再没有第三人。想起清霄道君,时择脸色微微一白,模糊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就特么像做梦一样。梦中,清霄道君好像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怎么回答来着?忘了。
时择:“……”
他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推开房门,只见一袭白衣站在檐下,背脊挺得笔直,如松如竹,整个人周身气机锋芒内敛,如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利刃。那人银发如瀑,仿佛上好的绸缎,一半用玉冠束起,梳得整整齐齐。时择站在原地,顿了半晌,才道:“师尊。”
清霄道君转过身。
“师尊找徒儿……有何要事?”
“你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宗门大比。”
时择闻言蓦地睁大了眼睛,“师尊,你同意了?”
清霄道君几不可闻颔首。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又消失了。时择怔在原地,过了足足一刻钟,才反应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疼,不是梦。没想到清霄道君终于不闭关了,还同意带他去宗门大比,一瞬间,时择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临行前,时择专门找了一个放灵宠的宠物袋,将小黑装了进去。
云上,清霄道君跟他约法三章,第一,不可随意摘掉脸上的面具,第二,不可随意离开他身边,第三,要听话。时择乖乖点头,他知道,出了门不能乱跑,要乖乖跟在清霄道君身边,否则就不能去宗门大比了。
他反复研究着手中的面具,面具呈纯白色,边缘有镂空云纹,“师尊,为何要戴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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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具是防御法器,宗门大比上不仅有正道弟子,还有许多魔修,不安全。”
“哦。”
山河千万里,浮云过尽,天际繁星如洗,一轮明月似银盘盛雪,千灯流萤飘回。山下,有人执灯静立,等候良人归来。
时择站在山上,低头静静看着那人。
清霄道君察觉到他的视线,随之看了过去,“怎么了?”
时择收回视线,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个人会像那人一样在等他,而他却迟迟不去赴约。
宗门大比是修真界一大盛事,每隔十年,仙门百家便会聚集一处,派出本门最优秀的年轻弟子与其他门派的弟子进行比试,之后再根据弟子的胜场数排名,前十名者可分得仙门百家提供的彩头法宝灵剑等。因为各门各派所出法宝灵物者很多极其珍贵稀少,所以吸引了很多人踊跃报名。说是宗门大比,实际上散修也可以参与,只要交出一件法宝所为报名费即可。
这次轮到了玄天派举办宗门大比,玄天派是当世排名第二的宗门,在修真界中的地位仅次于沧澜派。虽然沧澜派是众仙门之首,但玄天派不论是建筑还是功法并不输给沧澜派,唯一差别大概就是沧澜派有个仙道第一。
清霄道君带着时择落在玄天派附近的城镇上。刚落下的时候,时择发现周遭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脸上带着清霄道君给的面具,回头看去,清霄道君不知何时隐匿了气息,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就像普通修士,丝毫不引人注意。
“师尊,我们为何不与叶师兄他们一道?”时择问道。
这次宗门大比,沧澜派让谢君林带队,领着一百多名弟子过来参加。他们搭乘飞舟一起前来,而时择是直接被清霄道君带了过来。
清霄道君走在前面,闻言,淡淡道:“我们扮做散修上山。”
时择虽不明其意,但还是乖乖跟在清霄道君身后。有热闹看就行了,过程不重要。
前来参加宗门大比,不管是凑热闹的,还是准备上台比试的,只要在门口登记好身份,便可在比试期间暂时留宿在玄天派。清霄道君带着时择登记好身份,一名玄天派小弟子带着他们往散修客房那边去。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宗门弟子或者散修,但或许是清霄道君气息隐藏得太好,他们没有一人往这边多看一眼。
到了院落门前,那名玄天派小弟子不好意思道:“因为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太多了,客房有些不够,二位既然同来,不妨先挤一间房间吧,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清霄道君简言意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