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来想着顺点东西……阿呸呸呸,是劫富济贫,怎么劫着劫着,被个大小姐劫了啊。”风铃儿轻吐一口浊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可某个小贼那么嚣张,随意闯进别人家里,在主人家眼皮子底下四处翻找,不给点教训怎么行呢?”白钰袖眉眼含笑,她轻轻捏了捏风铃儿的脸,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了?”风铃儿扮了个鬼脸,伸手拉了拉白钰袖的衣角,“再说了,咱们现在不也算是‘同道中人’了吗?都是行走江湖,图个乐呵,何必这么认真呢。”
“那可不行,我看话本里的那些大侠,个个都是说一不二的豪爽角色,怎么会是图个乐呵呢?”白钰袖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好吧,白大小姐,你想看什么,我带你看还不成吗?”风铃儿眼里闪过一丝沮丧,可当她对上了白钰袖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时,一切的不乐意都烟消云散。
“那我可不知道,所以还请多多劳烦铃儿姑娘啦。”白钰袖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她心中其实对这江湖的好奇远远超过了表面上的淡然,只是平日里被规矩束缚,少有这样放纵的机会。
“嘛,这可是你说的,那就随我来吧。”风铃儿故作老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里可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呀。”
白钰袖轻轻点了点头,任由风铃儿牵引着自己穿街过巷。
晨光初照,市集渐醒,小贩们纷纷摆开摊位,货品琳琅满目。
“我跟你说啊,这可还只是个小镇子,要是到了那些个大城啊,四处都是人哦。”风铃儿兴致勃勃的介绍着,“那家伙,晚上灯火通明的,都快和白天一模一样了。”
“哦,真的吗?”白钰袖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对于这位年纪相仿却显然见多识广的朋友所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我一直都住在山中小筑,很少有机会见到这样的景象。你说的那些大城市,听起来就像是梦中的仙境一样。”
“小筑?大小姐嘞,您家那要是小筑,那恐怕只有天上的玉京城算是大屋子咯。”风铃儿故作夸张地说道。
“有那么夸张嘛,我家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人家……”白钰袖咕哝着,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羞赧。“不过,你说的大城市,我确实很想去看看。那里的人,那里的生活,还有你说的夜晚如昼的景象,都让我觉得既遥远又向往。”
风铃儿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她拍了拍白钰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见识见识。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繁华,但小镇也有它独特的韵味,不是吗?今天,就先让我这个半吊子向导,带你好好享受一下这市集的乐趣吧!”
说着,她领着白钰袖穿梭在拥挤的市集中,一会儿停下脚步在布匹摊前摸摸柔软的丝绸,一会儿又跑到糖画摊前,看艺人如何以糖作画,一笔一划间勾勒出生动的图案。
“叫呀我这么里呀来,我呀就的来了,拔根的芦柴花花,清香那个玫瑰玉兰花儿开。蝴蝶那个恋花啊牵姐那个看呀,鸳鸯那个戏水要郎猜。小小的郎儿来哎,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约莫着十四五岁的女孩身着一件对襟黄衫,襟边则饰以蓝色镶边,她蹦蹦跳跳地在集市中四处张望着心仪的小玩意儿。
“白发姐姐和红衣姐姐?哎,不是她们哦,不对头,就是她们俩个。”她自言自语道,“要不要跟她们唠两句啊?”
“不得了不得了,她们怕是认不得我啰……”女孩叹了口气。
正当女孩犹豫之际,风铃儿转过头来,恰好对上了女孩探寻的目光。
“我……”女孩正欲打招呼。
可风铃儿却并没有注意到女孩,她伸手指了指摊子上的小马玩偶,“钰袖你看,这个东西可爱不?”
女孩一愣,笑容凝固在嘴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心里嘀咕着自己还是太过不起眼了,正当她准备悄悄离开,不让自己显得太尴尬时,白钰袖温柔的声音响起:“铃儿,那是你的朋友吗?她刚刚在和你打招呼呢。”
“啊?”风铃儿转头望去,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孩,“请问我们认识吗?”
女孩的表情瞬间染上了一抹尴尬,脸颊泛起了红晕,她低下头,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诶,等下,我们应该是哪里遇见过吧?尽管记忆模糊,可你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风铃儿轻敲自己的脑袋,带着几分懊恼地说,“我自认记性还不错,这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铃儿这么一提,我也隐约有这样的感受。”白钰袖也有同样的感觉。
“算了算了,既然觉得眼熟,那就是缘分使然吧!”风铃儿一副大大咧咧地样子,“瞧上啥好东西没?告诉我,我让这位咱们身边的大小姐给你买单,就算是为刚才的失礼赔罪啦。”
“讲清爽了哦,我就望这块小马儿的玩偶要得了。”女孩抱着那只紫色的小马玩偶,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风铃儿见状,笑眯眯地对老板喊道:“老板,这只小马儿帮我们包起来喽,算在我的账上。”说完,她还调皮地朝白钰袖眨了眨眼。
“嘛,萍水相逢也是露水之缘嘛,要不咱们请你吃个便饭?”风铃儿热忱地发出邀请。
女孩只是会心一笑,“外面饭店个饭菜还没得自家屋里烧个香呢。”
“我还要去买点小菜,先走一步哦!”女孩看了看太阳,抱着小马,轻轻哼着拔根芦柴花的旋律,向远处走去。
“真是的,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风铃儿挠了挠头。
“也许,是前世呢?”白钰袖暗自思忖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轮回,相逢即是有缘。说不定,我们在前世便已结下了不解之缘。”
风铃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笑意,“前世?那倒是有可能,也许咱们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一起结伴游历过江湖呢。”
白钰袖点点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我看到铃儿的第一眼,就有种莫名的亲近呢,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命中注定的伙伴,听起来就让人心里暖洋洋的。”风铃儿抬头望向蓝天白云,“既然如此,那咱们更应该珍惜这段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