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闻言带笑伸手,柔若无骨的指尖抚在皇子骨节分明的手背——
果然,下一刻便感受到沈瑢手下一动,明显是要收回的模样。
“还说不是,殿下都不愿与我亲近!”
说着,苏妙眼眶一红,面色愈白,胸口的晕眩泛上来,只稍稍努力一下,黑眸红痣里,便当真淌下了一颗晶莹的泪滴。
就几滴就成,多了鼻涕眼泪一块出来,就难看了。
就这样含在眼里要落不落,玫瑰泣露,才能越发魅人。
沈瑢有些惊奇的接住这坠下的珍珠,捻一下手中的湿润,声音更加温柔:“只是觉着你年纪还小,想要等你再长些日子,好赖等到及笄罢了。”
“当真?”苏妙闻言抬眸,桃花双眸莹莹闪光。
“何必骗你?”
苏妙心下其实并不相信,这是什么话?还有嫌小的?七皇子与她第一夜那疯狂的模样,也不像是爱熟-妇的啊!
可男人给了解释,顺势接着才是最好,再多问,就惹人烦了。
苏妙明白这个道理,闻言,便立时破涕为笑。
她笑起来总是最美的,眉眼弯弯,绚烂如百花绽放。
“殿下不是厌了我就好!自从到了瀛洲台,我满心里只有殿下。”
妈妈说了,作要有度,哭诉之后,要立马软言倾诉心意,叫男人心里以为你只有他,只是为了他才失态,这样便是先前有些厌烦,也都不在意了!
沈瑢也满面温文,等了半晌,直到苏妙又感恩戴德:“若是失了殿下,妙娘还不知要如何沦落成如何模样呢?”
盯着她宜喜宜嗔的如花笑靥,沈瑢便忽的安慰:“放心,有我在,决计不会叫你流落花船。”
花船二字一出,苏妙便活像是被人定住似的一窒,沈瑢又瞧着她神色,又斯斯文文补充一句:“对了,你有事儿,也不必与魏守缺打听,问我便是。”
“那花船彩船,我从未去过。”
“淮州花江,声名在外,不过妙娘你已在此,不去,想必也没什么可惜。”
苏妙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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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穿过舷板,回了自个的船舱,沈瑢想起方才苏妙,那一瞬间变换几次的神色,还忍不住的嘴角上翘。
身后魏总管见状,连横渡江水的腿软都顾不得,连忙趁着主子高兴提起了另一桩事:“殿下,回京的行程,已往宫里又送了一回,还,还未收着回信……”
这情形实在是不对劲儿,以宫中两位娘娘对殿下的在意,便是没有送信去,娘娘的叮咛嘱咐,也是十日一回,从不间断,何况是这般送了信去,却连个回话都无?
但沈瑢却丝毫都不意外:“哦,想必是荣妃娘娘瞧着我上一封折子,还未消气。”
只一个“荣妃娘娘”的称呼,就又叫魏总管心头一跳,主子待娘娘一向顺敬,私下提起荣妃娘娘,不是母妃,也是一句亲近的娘娘,如何眼下竟这般疏远?
魏总管惊的低头垂眼,一句不敢多话,但主子的高兴劲儿却还没过去一般,偏要主动开口:“你可想知道,我写了什么叫荣妃生气?”
魏总管的汗都要下来了:“什,什么……”
沈瑢嘴角还带着笑,轻描淡写:
“只一句,不娶袁氏女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