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放在身侧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动,他握住双手,但并没有让这种颤抖好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陌生的情绪渗透了他冰凉的四肢,还有每一个骨缝。
他才恍恍惚惚地认识到,这情绪应该叫做恐慌。
他其实经历过恐慌,很多很多年前。
母亲在眼前出车祸的那一次,他握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掌从柔软而僵硬,从温暖而冰冷,即便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再用力都没有用。
他如此恐慌。
像今时今刻一样。
秦骥站了一会儿。
隐约间他听到一个持续不断的声响,过了几分钟之后,身后的门开了,管家叔进来,关掉了他身侧书桌上的闹钟。
秦骥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有些走神。”他说,“是到晨跑的时间了对吧?我现在去。”
他按部就班地换了一身运动衣,从里面出来,又强调了一次:“我去晨跑。”
管家有些担忧地看他。
“夏先生走了。”管家说。
秦骥本来在系运动腕表,动作一顿。
“我知道。”他说。
过了片刻,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含义,又缓缓重复了一次:“我知道。”
*
夏泽笙走的时候,心里乱七八糟,各种情绪纷呈。
但是他向来不是悲春伤秋的人,选了一个摇滚歌单,音量放到最大,一路鬼哭狼嚎地跟着瞎唱,很快就上了入城的快速路。
回城的时间不很巧,刚到城市边缘便赶上了高峰期的大部队,挤在进城的车辆中走走停停。
周围的司机多有脑子进水的,乱开窜道。
介于偶像身份,到底还是没有开车窗骂街。
这样一通折腾下来,等他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负面的情绪已经抛了七七八八。
——虽然嗓子哑了,不过这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代价。
自泰和娱乐的人抄了他的家到现在三个月没有回家了,这会儿回来还有点不适应。里面打扫得挺干净,杭巍平时都会安排保洁过来定时清洁。
就是屋子空落落的,除了些无从安置的小摆件被堆在角落,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就跟他现在的心境似的。
想明白了,什么都能放下,干干净净地,轻装上阵。
卧室里只剩下个床垫,他也不嫌弃,从衣柜里找了一床被罩,铺上去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昨天晚上跟秦骥一夜鬼混,四点多爬起来在窗台旁边抽了一个多小时的烟,整夜几乎没怎么睡过觉。
这会儿在自己家里。
忽然觉得相当安定。
这会儿再刷手机谁还敢拦他,哼。
很快。疲倦袭来。
但他还有一件事没做,夏泽笙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子打开了自己的账号,把自己的账户名称微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