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之,不肯放。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看到那只白皙的手上被掐出的红痕松开了力度,将温热的手轻轻握在手心。
“疼吗。”他轻声问。
简书看裴策终于回过了神,用力摇了好几下头:“我一点也不疼!你呢?你有没有事?”
裴策微微闭上了眼,神情略显疲惫:“无妨。”
简书咬住了下唇。他反而希望裴策凶他,说他不可以胡闹,也不要裴策反过来宽慰他。
明明那就是裴策的世界,他却仗着自己能共感的一小会儿功夫去捣了乱。
“对不起……”他知道在他弄断了那根白色的丝线以后,裴策一定出了什么事。可是裴策不告诉他,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他。
裴策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声音像是叹息:“你,没有做错什么。”
这句话的“你”字那么轻,可是到“做错”二字之时,却听出了滞涩之感。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他说,“我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来时觉得下雨天很美,心里还盛放着一树花开。回去的时候,简书只觉得那一树花开被雨水浇透了。他真的又担心又自责,可是裴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默地走着。
他也只好静默地陪着。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人。那些人或者好奇地看过来,或者认出神明的人惊诧万分地跪下去,或嘈杂或安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们回到了明威堂。
院里洒扫的灰衣人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神明和简书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连忙扔掉扫帚上来行礼。
“神主!”灰衣人勉强保持镇定,问道,“您、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裴策以前就算是面对那位有些无礼的大长老,神情依旧是平和淡然的。可现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毫无感情的视线扫过灰衣人时,险些让那人吓得直接跪下去。
裴策没有说话。
浑身带着冷意的神明径直闯入了明威堂。绕过供奉着简氏先祖的神龛,直接走向封闭的内室。
“打开它。”裴策说。
灰衣人又惊又急:“神主,内室只有族长才能进入,小的实在没有钥匙啊!”
“既然如此。”裴策笑了,抬手朝着门锁一挥。内室门上的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扯断了,丁零当啷摔在地上。
灰衣人原本还想说话,可剩余的全哽在喉间,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裴策,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简书小声说。
内室很空,陈设也很单调,甚至有没有摆放什么柜子来收纳东西。
四下一片静默,唯有雨声淅淅沥沥不停。
裴策终于开口了。
“那幅画。”他松开了简书的手,咬字有着明显的顿挫,“帮我,拿过来。”
画?什么画?
简书顺着裴策的目光看向一面空荡荡的墙壁。墙上挂着一幅看着年岁十分久远的画,颜色都发黄了。
他有些近视,平日没觉得有什么,在昏暗的内室便看不太清,于是走近了几步。
画上是一位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的男人,他骑在骏马上,墨色长发束起,英姿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