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顾清辞你也要拦我吗?”沈满楼妖冶的双眸满目皆红。
“逆子!你祖父犯的可是谋逆的死罪,若不是我向圣上列举他的罪证,以求不要祸及侯府,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吗?你早就像你那不知死活的娘一样沦为尘灰了!”晋安侯沈斌怒声道。
“是啊,小满,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人死不能复生,姐姐她也是全了自己的孝义,你从西山赶回来应该累着了吧,快跟我们回去吧……噗——”林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晋安侯沈斌连忙扶起她,叫旁边的侍卫团团围住红袍凌厉掌风不断的沈满楼和一旁的顾清辞。
“狼心狗肺的东西,对自己姨娘也下得去手,来人——”
“侯爷,大夫人在深宅之中如何得知苏伯公府中变故的,是谁告诉她的呢?林月是你吗?”顾清辞抬眸看向瑟缩在晋安侯怀里的林月。
和护卫对峙的沈满楼也停下动作,狭长妖冶的双眼淬了毒一样盯着林月,林月接触到那冰凉彻骨的眼神后浑身颤抖,只是干笑道:“姐姐问我去哪,我不敢撒谎欺瞒姐姐,想来若是姐姐能规劝昔日的苏伯公一句,也是可以避免不少伤亡,我便告诉姐姐实情了。侯爷,我,我真的没有……”
“我信你,阿如。”
沈满楼冷眼看着亲密的两人,二话不说,翻进了冒着熊熊烈火的苏伯公府,点住了要随之一起进去的顾清辞穴道。
不消片刻,从烈火中走出一抹妖冶红色的身影,颀长的身影似要和烈火融为一体,此人抱着一个深色坛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是毫发无损的沈满楼。
众人窃窃私语:“都说无尘仙人已近半仙,看来这沈满楼是学成归来,竟能从烈火之中毫发无损地走出来。”
“武功再强又如何,还不是护不住自己娘亲。”
“都给我闭嘴!”沈斌显然也是被沈满楼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而震慑到,眼含惧意,呵斥住议论纷纷,随后沉声道,“小满,事已至此,为父体谅你刚失去娘亲,冰儿她生前曾托付为父照顾好你,你便同我回去吧,这偌大的侯府,你还是本侯唯一的嫡长子。”
“你不配叫我娘亲的名字。”寒风凛冽中,火舌舔尽了昔日高大巍峨的苏伯公府,火势越来越小,而那枫叶红的身影却依然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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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千错万错都是月姨娘我的错,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回来吧。再说不做侯府嫡子你又能去哪呢?在外你会被说是贼子之孙的,到时连和你从小长大的太子殿下也无法保住你。”林月精致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必拦他,就当没他这个儿子,我沈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他不惜的就算了!”
苏满楼一身红袍鼓起,掌中收紧,蓄了十成十的力道,正欲击毙林月之时,被顾清辞握住手,温润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响起,“信我,我自有办法人不知鬼不觉将她解决掉。何必脏了你的手。”
苏满楼终究是放下手,抱着还温热的骨灰罐,长步一迈,消失在这血红深夜中。
后来顾清辞果然没有食言,林月溺死在沈府井中,死前一直惊叫着:“鬼啊!姐姐!不是我!别找我!!!”
林氏留下的唯一的儿子不久后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两桩事毫无足迹可查,竟查不出丝毫异样。而这之后,便是顾清辞一骑绝尘,高中状元,在朝中根基渐稳,更是在治理江南水患成功之后,官拜太子太傅,翰林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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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空旷的灵堂之中,一滴水滴砸在地砖上的声音都显得清晰无比。
苏满楼垂下平时妖魅邪肆的凤眸,不知是汗还是泪沾了满脸,低声呢喃道:“顾清辞,你说过不会再让我流一滴泪的,现在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了?”
许久的沉寂之后,久到那地上的少年似乎已经睡着了。
却传来极轻的一声:“是不是当初你去学武,就不会死了。”
畔贝来的时候,叹息一声,看到瘫软在地上如婴孩抱成一团的苏满楼,给他披上了一层毯子。
自从顾太傅死了之后,苏满楼每日都是如此,不肯回寝殿睡觉,一定要挨在顾太傅棺椁旁边,迟迟不肯下葬顾太傅,拿西域寒冰将顾太傅尸身保存的极其完好,也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顾太傅无父无母,最亲近的就是苏满楼,在苏满楼和侯爷府断绝关系后,顾太傅吩咐两人便同为太傅主人,自是无人敢拦。
畔贝之前是随侍在顾太傅身边的,自从顾太傅死后,苏满楼遣散了众多家仆,似是不忍见苏满楼日渐消沉,便自请照顾苏满楼,许是因为以前跟随顾太傅的原因,苏满楼并未拒绝她的请求。
“何事?”苏满楼终究还是醒了。
“太子殿下来了,在前堂等着。”
“走吧。”苏满楼起身,“正好,我也有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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