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永兴帝对这桩婚事也是不满的,否则不会任由如贵妃阻拦。
如贵妃深知,她不能枉顾萧璟丞所为,更不能枉顾霍惠然的名声,但她必须给自己的儿子留条后路。
“陛下,惠然姑娘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怎能这般轻易遂了璟丞的愿?合该三书六礼才是。”
如贵妃一番话,听着像是在为霍惠然着想,实则不然,三书六礼那是寻常礼数,可如今霍惠然被萧璟丞占尽便宜,合该早日定下婚约,以免遭人闲话才对。
在场的都是人精,怎能听不出来如贵妃这是拖延之举。
所有人都望向了永兴帝,此事究竟该如何,还得陛下说了算。
永兴帝又何尝想当那恶人,他眉眼微挑,看向了霍万鸿。
“霍爱卿意下如何?”
霍万鸿在心中暗叹,陛下既问了,便是认同如贵妃的提议,他先是臣子,再是人父,又怎能违背陛下心意。
“臣……”
霍万鸿话还没说完,便见端王轰然倒地,他面色通红,一副煎熬难忍的模样。
“璟丞!”
如贵妃忧心忡忡的扑了上去,霍万鸿也大步上前。
他察觉到了异样,想看个究竟。
“父皇恕罪,是儿臣不胜酒力。”
萧璟丞像是稍微清醒了几分,在如贵妃的搀扶下又跪好了,霍万鸿的脚步便停在了霍惠然边上。
永兴帝拧眉:“朕记得你是能饮酒的,今日究竟喝了多少?”他说话间示意候在一旁的御医给端王诊脉。
御医还未上前,就被萧璟丞阻止了。
“父皇,今日是儿臣贪杯才犯下大错,怎敢劳烦御医。”
“皇兄此言差矣。”一直在看戏的萧北乾突然出声道:“皇兄向来循规蹈矩,今日之事本就疑点重重,御医既已候着了,何不让他瞧瞧?”
萧北乾的话成功引起众议,端王在群臣的印象中绝非孟浪之人,此事确实可疑。
霍云卿都快笑出声来了,萧北乾不愧是萧璟丞的死对头,一开口便说到点子上了。
永兴帝目光如炬,眯着眼看向如贵妃与萧璟丞,他已然生疑。
“父皇……”萧璟丞只知道一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御医诊治。
一旦御医查明他被下药的真相,那么紧接着定要追查他是何时中招的,下药之人又是谁,为何下药,所图缘由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宫宴之上,最有嫌疑的便是霍云卿递给他的那杯酒,可那杯酒是给霍云卿的,显然下药之人真正的目标是她,那么主动向霍云卿敬酒的他,又当如何?
皇帝生性多疑,他和母妃如何自证清白。
萧璟丞念头翻涌,浑身都在抗拒着。
如贵妃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柔声安抚:“璟丞,还是让御医瞧瞧吧,不然母妃也不放心呐。”
萧璟丞闻言看向了如贵妃,从她笃定的眼神中,他已然猜到御医是自己人,他这才放下心来,强忍体内翻涌的情潮颤声道:“那便有劳御医了。”
萧北乾和霍云卿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又岂能看不明白。
御医自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说端王不胜酒力,永兴帝顺势让萧璟丞先下去休息,婚约一事择日再议。
霍惠然脸白如纸,她又悲又恨,隐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嵌入肉中也不知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