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龙重案组讯问室。
“经法医初步判断,贺云寻先生是被割喉后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是跨年夜,也就是1月1日凌晨四点,另外有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贺先生被割喉后还活着,是流血过多而死,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白炽灯光下,梁警官面色不忍,可他还是要继续问讯。
“梁小姐,请您节哀,也请您仔细想想,贺先生是否有仇家,他那天是否有异常?”
他对面的梁烟凌坐得很直,唇抿成一条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安于磐石的梁烟凌忽然一僵。
跨年夜,她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送贺云寻的那套绿色西装和贺云寻苦涩的质问。
再度睁开眼睛时,她眼中冰冷一片。
“那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忘了他不喜欢绿色,给他送了一条绿色的西装……”
迟钝的一丝懊悔,如果那天她送的不是绿色,那么他还会拿出那些照片吗?
叙述跨年夜那天的事情时,梁烟凌脑海中闪过许多莫名的、细碎的想法。
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之说。
“谢谢您的配合,在案件侦破之前,请您不要离开香港。”
梁警官把梁烟凌送出警局。
警局外,成堆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对梁烟凌虎视眈眈。
仿佛不从这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年轻首富身上撕下一片血肉就坚决不会罢休。
“梁小姐!听说贺云寻先生横死家中是真的吗?”
“贺先生是影帝,您怎么会喜欢上他默默无闻的师弟杜恺锋呢?是因为新鲜感吗?”
“是啊,您最近和杜恺锋先生一起高调出席各种活动,就是因为对贺云寻先生厌倦了吧。”
梁烟凌冷眼看着这些饮人血吃人肉的记者,不发一言。
这时,梁警官怒斥:“死者尚未入土安息,你们在警局门口闹什么?还不让开!”
迫于警察的威严,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只能给梁烟凌让开一条路。
特助小刘撑着伞赶过来:“梁总,车在那边。”
下雨了么?梁烟凌站在原地,微微抬头看向晦暗的天色。
雨幕如织。
轰隆一声,她撑着伞走下台阶。
这时,一个颤抖的、伤心欲绝的声音响起。
“梁小姐,我替贺云寻先生感到不值,您不值得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