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太耳熟了,他曾经就是这么跟亓照云说的。
“云云,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和那些人没有什么,我不喜欢她们,只是因为生活太无聊了。”
“云云,我以为你是懂我的,不要太小气,那就太难看了。”
“对不起,”他收回手,手指无力的蜷缩在腿侧,本能地道着歉。
心口莫名的慌张让萧驰头脑空白一瞬,他想不起别的了,只觉得自己应该道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亓照云看向他,男人脸上的伤心慌乱不似作伪,狭长的眼眸褪去冷漠,忧郁脆弱,框在凌厉的骨相之中,隐隐透着痛苦挣扎。
仿若古希腊雕塑。
亓照云重新弯下眼角,长出了一口气,却是转头看向房间里另外两个人。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和阿驰准备分开了,他可能还有些不习惯,所以态度有些不好,对辞盈你有点误会,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还有就是这个时间有些敏感,所以还要拜托两位暂为保密。”
她的长相是清冷向的,不过眉眼生的极为温柔多情,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卧蚕下隐隐可见一条淡淡的桃花纹,温柔又缱绻。
许净墨看看她,又看看自家小叔,总觉得亓照云这话是对他一个人说的,点点头保证,“我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多乖多单纯的孩子,萧驰还那么说他,亓照云没好再让许净墨留下,走的时候顺手把这条无辜的小池鱼也给捎上了。
出来的时候,亓照云先走到一边给张成打电话去了,许净墨终于找到机会问了。
“小叔,你的相亲对象是亓姐?你不知道她跟萧驰的事情吗?”
许辞盈皱眉,许净墨的语气说不上多好,甚至有点没来由的尖锐,他没有想那么多,单纯以为许净墨是觉得他介入旁人的感情不好。
“她和萧驰已经分手了。”
来之前,杨博文其实就已经跟他说过了,亓照云跟萧驰分手了是事实,但是亓照云和萧驰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能不能真的分开谁也不清楚,杨博文愿意做这个媒人是一回事,总不能坑了许辞盈,所以让许辞盈自己决定要不要来。
许辞盈还是来了。
事实上,这不是许辞盈第一次见亓照云。
两年前,在俞家老宅,许辞盈是陪老师过来的,几个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亓照云从屋子里出来。
俞家的老宅子有年头了,一条长长的爬满葡萄藤的走廊连接着侧门和外面的下沉花园,许辞盈几个人走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亓照云。
她似乎不太高兴,本就清艳脱俗的脸因为面无表情更显凌厉,身后俞家如今的当家人俞维廷叫了她一句。
“照云。”
她回过头,眉眼间的冷气已经被压下去了,剩下平淡,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俞维廷见她这样,似乎有些无奈,却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反倒软下了口气。
“照云,家里人也是为你好。”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已经入夏的天气,葡萄架已经被宽大的叶子盖的严严实实,偶有一点斑驳的光线从叶缝中透下来,亓照云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像是一阵清凉的风,干脆而利落。
那是许辞盈第一次见亓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