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却是个沉稳性子,临走不忘请示了一下老账房。
老账房见日头还未完全落下,倒也的确不晚,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摆了摆手,道:“送了先生,小卫子可回家了,明日再来。”
得到允准,小卫子这才带着秦天鸣出了钱庄。
途中他一言不发,秦天鸣乐得清闲,饶有兴趣的查看起沿途店铺。
这育林城的确是个大城,待走到城门口时天色都已是完全黑了下来,且路上只酒楼钱庄就见了不下十家,无一不在说明此城经济繁荣。
同时他也想到一事,步入门洞时问道:“卫小哥,不知这城里可有做菜可口的大厨?”
小卫子一听此言,精神都为之一振,但旋即又叹了一口气,看的秦天鸣心生不解。
只听他落寂地说道:“先生,不瞒您说,小人家父就是一位大厨,曾还未身为城主大人的御厨,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被城主大人解雇,还下令不能让家父在外掌勺。”
“哦?还有这等事?”秦天鸣微微一笑,心下奇怪,难道这育林城城主并非修士不成?
忍不住好奇问道:“令尊没有向小哥透露过一丝半点吗?”
小卫子摇了摇头,道:“家父自此一蹶不振,言及城主大人的命令不可违抗。”
秦天鸣接着问道:“那令尊可有再次掌勺的打算?”
“家父肯定有啊!”小卫子忽然情绪激动,但旋即又是垂首,叹道:“可惜城主大人的命令收不回去。”
秦天鸣心中一笑,暗道:“那可未必。”
这时,两人走出门洞,小卫子脚步顿止,一直右前方,道:“先生您看,林子的亮火光的地方就是老猎户所在,小人就不去了,还得回去给家父做饭。”
秦天鸣凝目望去,暗沉的林子中,果是亮有一缕火苗,点头道:“辛苦卫小哥了。”
“没事没事,先生此去小心,那老猎户养了几条狼狗,很是凶恶。”小卫子规矩的行了一礼,担心的说道。
秦天鸣完全不当回事,抬脚就走,别说是狼狗,就算是狼妖狗妖恐怕都咬不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脚步轻快,不多时走进林子,金瞳虽被遮掩成平常眼瞳,但效用未减分毫,夜中识物毫无滞碍。
又走不久,秦天鸣隐隐听到一声声低吼。
知晓定是被那几条狼狗发现,他心念一动,自胸口飘出一缕灵胚血池的血气,轻轻一催。
刹那间,凶狠的低吼变成了低声呜咽,好似见到了什么可怕事物。
他这道血气在寻常牲畜眼里,气息不亚于洪水猛兽,哪还生的起半点扑咬之心?
再前行几步,一座小茅屋映入眼帘。
这时,一道八尺余的身影自茅屋中走出,手中拎着一把柴刀,不善的看了过来。
又向前一步,便听对方喝道:“你是何人!”
秦天鸣微微一笑,停下步子,站在原地拱了拱手,朗声回道:“吾名秦武,为解朋友心结而来。”
“心结?什么意思?”八尺汉子不解,问道。
秦天鸣答道:“听闻朋友曾担任房家管事,声名也都不错,正好,我家中尚缺一管事,故而特来相请。”
八尺汉子明白过来,拎着柴刀哼了一声,道:“那你应该明白我为何在此,随我杀了大虫,我便甘心在你手下做事。”
他说着,转身就要进林子。
秦天鸣就笑,并不跟上,在他身后说道:“我来此可不是要跟朋友去林子里杀什么大虫。”
八尺汉子闻言顿住身形,将柴刀随手插在茅屋旁,道:“那你走吧,小女死的不明不白,我这做爹的不报此仇,誓不回城。”
说完便进了茅屋关上了房门。
秦天鸣呵呵一笑,走到茅屋门前,将柴刀拿起。
他语气悠悠,漫不经心,“我却是想请问上朋友一句,你是想杀林子的大虫,还是城里的大虫?亦或者是,心里的大虫呢?”
此言平淡如水,然而面前的屋门却霍然被拉开,八尺汉子粗糙的脸上仇恨,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瞪着秦天鸣,道:“谁,谁跟你说的这些?!”